張大帥這聲命令:“命令黃志部銀狼營向左翼運動!”令列陣於中軍陣後黃志部銀狼營,一萬六千騎兵向東快速移動。黃志部不愧為破奴軍中火銃戰翹楚,他們騎馬僅僅用半個時辰就趕到許鎮猛獅營東側,當銀狼營一到陣位,就按每千人軍陣留下五十人牽馬,其他戰兵取下背在身後的火銃開始找到排頭兵列陣。每列完一個千人軍陣帶隊的千總軍官就命令火銃兵裝填一體式彈『藥』,當火銃兵用通條壓實彈『藥』,裝上就會高舉右手示意裝填完畢。
僅僅一息功夫,黃志部列陣軍陣就豎起人手叢林。張平安用望遠鏡看到黃志部優異表現,不由得暗暗稱讚:黃志打仗不是很靈活,可運用火銃卻是其他破奴軍戰兵營不可比擬的。他們不但進入戰場陣位快,列陣裝填彈『藥』速度更是快,由列陣轉換到進攻狀態更是快上加快。黃志一到軍陣後方,就碰到等候多時的許鎮,他們大致商量了一下各自要面對的敵陣位置,已經兩部之間結合部的配合問題,同時歸隊向女真軍陣發起攻擊。
心滿意得的張大帥,似乎嫌喉甲有些膈應,先是鬆了鬆喉甲的綁帶,然後雙腳緊踩馬鐙站起身形,用望遠鏡觀察敵陣。破奴軍進攻的地形比較好,有一個由北向南的緩坡,儘管草原上這種緩坡基本看不太出來,至少帶兵統領能看得更遠。張平安看見女真明『奸』部隊火銃兵,在看到破奴軍進攻的火銃兵陣型並未出現太多的驚慌,而是沉穩地等待開火時機。
在破奴軍兩翼進攻部隊陣型前列,是一排盾牌手,他們手持半人高的長盾,為整個百人佇列提供保護。在黃志銀狼營和盧象昇天熊營中,長矛手已經不見蹤影,他們已經在試用全新的火銃戰法,長矛也就隨馬匹留在陣後,待打敗當前之敵追擊用。張大帥在白山下搞的火銃試驗,黃志和盧象升看清了其中蘊含的奧妙,那就是破奴軍制式盾牌加身上的盔甲,可以抵禦三十丈左右女真火銃的攻擊。
既然有火銃這個長距離火器,他們很自然地拋棄了冷兵器中雞肋般武器長矛、弓箭。破奴軍制式弩箭,也開始在這兩隻部隊中大幅減少。他們保留的冷兵器除了戰刀、腰刀、盾牌外,長矛只是騎兵衝陣才用得上。不過,所有破奴軍帶兵統領們都認為,破奴軍制式火銃有一個重大缺陷,就是在馬背上不易裝填彈『藥』,他們曾經強烈要求張大帥為各部裝備手銃。
然而,破奴城鐵匠工坊趕製火銃已經很是吃力,再要他們做騎兵用手銃,基本上沒有可能。好在破奴軍各部斥候都裝備有手銃,至少在追擊敵人時不至於吃虧。正在感慨盧象升和黃志兩部創新軍陣的張平安,突然聽到對面女真軍陣中傳來一陣牛角號鳴。從女真左右翼雁翅陣的空隙中,推出來二千餘輛各『色』車輛,寬大的是牛馬牽引的輜重車,獨輪車是漢軍旗明『奸』馱盔甲的運輸車。
衣衫破爛的隨軍奴隸阿哈們,喊著口號吃力地把裝滿土袋的車輛排列在雁翅陣外側,更有漢軍旗火炮兵,四人一組用扁擔抬著虎鐏炮,填補著車輛間的空缺。對於女真人這個變化的陣型,張平安沒有過多訝異,女真人善於在戰爭中向對手學習,破奴軍防彈的辦法看來被女真人學了去。好在應對這種土袋車陣,破奴軍已經找到了對付的方法。
這個辦法就是用臨空爆炸的戰法,儘可能打擊車陣後的敵軍。沒等張大帥下令,各進攻戰兵營就派出了自己的炮隊,對車陣展開攻擊。破奴軍每個戰兵營有弩炮二百架,雖然還沒有火炮,壓制沒有頂層防禦工事的女真明『奸』火銃兵還是綽綽有餘。老於戰陣的破奴軍戰兵營炮隊,先是發『射』一輪剪去三寸的引火線進行試『射』。
拖著青煙撲向敵陣,這輪弩炮試『射』在女真車陣前後三丈範圍內依次爆炸,雖然把車陣後明『奸』火銃兵炸得血肉橫飛,卻沒有達到凌空爆炸的目的。於是,炮隊再次把引火線剪短二寸,第二次試『射』就達到了凌空爆炸的效果。然而,許多有作戰經驗的明『奸』,他們深知破奴軍的厲害,也找到了應對的方法。他們紛紛避入車底,躲避在頭頂爆炸的。
盧象昇天熊營採用的戰法是,先是清理車陣後的明『奸』火銃兵,然後接近到敵人軍陣前六十丈,用火銃拋『射』鉛彈『射』擊車陣後的敵軍。儘管離破奴軍左右翼軍陣較遠,張平安還是用望遠鏡看到了明『奸』火銃兵一片片地倒地,受傷敵人撕心裂肺地叫喊聲充斥著整個戰場。女真兩白旗騎兵一直都對兩翼漢軍旗的傷亡不為所動,他們既沒有出擊的打算,更沒有救援的慾望。
女真中軍這個反常的舉動,引起了張平安的警覺,他就沒看明白女真兩白旗的戰法。敵人行為越詭異,張平安就愈發謹慎,作為中部突擊力量的親兵營也當然不敢輕易行動。一直被破奴軍火銃兵單方面打擊的漢軍旗明『奸』們,心裡萬分難受,他們手裡火銃最遠只能打五十丈而且還沒準頭,破奴軍就用火銃遠遠地欺負他們,他們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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躲在車陣底部的漢軍旗火銃兵,由於沒有女真軍官帶領,他們也少了許多顧忌,他們自發地用火銃向破奴軍火銃軍陣還擊。這種漫無目的的還擊,受『射』程影響僅僅在破奴軍火銃軍陣前掀起一陣陣小煙柱。不過,還是對遊弋在軍陣前的火銃破奴軍神『射』手小隊構成了威脅。就是因為神『射』手小隊位置更加靠前,儘管漢軍旗明『奸』使用的火銃『射』程不夠,流彈還是把不少神『射』手打翻在地。
被流彈『射』中的神『射』手,心裡的憋屈引發他們瘋狂地報復,他們開始重點收拾敢於挑戰他們的明『奸』火銃兵。破奴軍神『射』手憑感覺感受風向、風力,憑多年實戰經驗用線膛火銃瞄準敵人,他們基本可以做到每次開火就能擊殺一個敵人。神『射』手身邊的輔助手,則專門為他們裝填彈『藥』。心無旁騖的破奴軍神『射』手,快速地『射』擊、換火銃、再『射』擊。
這種神『射』手掃清敵人的打法雖然耗時較長,卻能避免破奴軍過多的傷亡。女真人發現了破奴軍這個用鉛彈消耗他們有生力量的打法後,前線指揮的梅勒額真謝伯樂和呼巴馬上變換思路,他們在車陣底部也加上了土袋,只留一個個『射』擊孔,與破奴軍展開對『射』。這種在戰場上臨時想出的應急之法卻收到了奇效,即便是破奴軍中的神『射』手,也不可能把鉛彈都『射』入『射』擊孔中。
張大帥在戰前給出的方略是,用最小的代價消滅盡可能多的敵人。既然敵人出招,那麼久於戰事的破奴軍很快也拿出了應對之策。他們在前線搭建出左右翼各一條長二里半土袋護牆,再利用護牆掩護持續向地接近。破奴軍也用獨輪車裝上土袋,一下就接近女真車陣四十丈的位置。在這個距離上,最穩重的女真額真們也不敢淡定了。只要破奴軍再往前十丈,女真車陣就會被破奴軍攻破。
儘管破奴軍弩炮發『射』的十分厲害,但是,弩炮持續十六輪『射』擊後,就必須更換磨損嚴重的弓繩。這就給了漢軍旗火銃兵增援前線的機會,他們也不是一窩蜂地往前湧,而是呈散兵隊形快速接近車陣。漢軍旗的火銃兵知道,他們要是不能快速鑽入車底,即將遭到破奴軍毫無人『性』的攻擊,肆虐的彈片會把他們撕裂得粉碎。
在破奴軍第一輪攻勢中,破奴軍前進十丈用了近一個時辰,對於這個結果前方的帶兵統領們沒一個著急。他們英明神武的張大帥,就是想利用漢軍旗火銃兵持續『射』擊,來檢驗女真火銃威力到底如何。作為破奴軍中對火銃琢磨最深的帶兵統領黃志,僅憑耳聽就判斷出敵方還擊火銃開始出現了問題。漢軍旗火銃兵回擊的速度開始放緩,火銃『射』擊的聲音也沒象先前那麼響。
敵人火銃兵出現這個狀態,只能說明女真漢軍旗火銃兵火銃過熱,火銃兵為防火銃炸膛裝填的開始減少。減少的火銃『射』擊,當然就不會那麼響亮。黃志判斷出女真漢軍旗火銃兵所用火銃已經不堪大用,這正是破奴軍擊破女真車陣的大好時機。他趕緊把他的判斷命令旗語手向張大帥中軍彙報,得到黃志的通報後,也非常認可他的判斷,他隨即向破奴軍右翼盧象升、張通部進行通報。
隨後,張大帥發出命令:不惜代價擊破女真兩翼車陣,壓縮女真大軍軍陣,為最後決戰消弱敵有生力量。破奴軍左右翼各部,在得到張大帥帥令後,開始進行最後的準備,他們要一舉突破女真車陣防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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