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齊懷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,那叫一個響亮。
“三弟,你這是作何?”
“作何?我是沒臉了!”
楚齊懷拍完自己臉又‘啪啪’的拍著大腿。
“二哥,我一個長輩,和一個小輩計較,哪還有臉?可是我府中現下的情況二哥你也是知道的,這鍋底都揭不開了,偏那雲安侄女還落井下石,你說這這這,我不計較,不來尋二哥,又能如何?”
“哦?怎麼就落井下石了?”
“唉——!”楚齊懷一聲長嘆:“今日回府聽說夫人氣昏了過去,我才知道,今日瑞祥綢緞鋪的夥計來府中結錢之事,說是雲安侄女昨日定了七匹洋花穿錦緞,揚言是夫人愛幼,送給府中幾位姑娘的!”
又是一聲長嘆,搖著腦袋,一臉的沒臉見人模樣。
“二哥,這長輩送給小輩綢緞首飾自是應當,可是府中現下情況……,二哥是不知道,那洋花穿錦緞六百兩一匹,七匹要四千二百兩,加上繡孃的手工費,需整整七千兩,若是以往,我定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,可是現下,我上哪弄這些錢來啊?”
楚齊興的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,“那夥計……真說是雲安侄女說的?”
在楚齊興的心裡,楚雲安是個正直有分寸的好孩子,怎麼會背後戳人脊樑骨呢?
“確實是雲安侄女說的,昨日雲安侄女將府中的姑娘們,還有四房那丫頭都請去了安平閣,動靜不小,二哥一問便知!
可憐我這夫人不想下了雲安侄女的面子,只自己偷偷抹眼淚,也是難為她了,在府裡最困難的時候撐起一家主母的責任,但是府裡實在掏不出這錢,雲安侄女無緣無故的如此做,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,又是什麼?”
楚齊興的眉頭已經徹底揪成了一個‘川’字,三房一直都是賬面乾淨,一個子都不剩的那種,現在不僅降了官,又拿掉了三年的俸祿,此時哪怕是一千兩,那都是落井下石,何況是整整七千兩!
“三弟莫急,銀子能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,這七千兩,我讓你嫂子派人給你送去。”
楚齊懷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,只是面子工程還是要做。
“這,這怎麼好?”
“就當是我和你二嫂送給幾個孩子的禮物,不過是花一些錢,沒什麼好不好的!”
“那,那就多謝二哥了!”
“兄弟之間,別弄這些客套話!”
轉而連連點頭,臨走時還一聲嘆息,“這雲安侄女瞧著是個好孩子,怎麼會如此扯謊騙人呢?說到底還是市井出身,沒有受過好的教養,現在既然回了府裡,雖說是叔父,那也是得二哥照拂,二哥是長輩,該教育就教育,以後學歪了,那才是對不起天上的大哥!”
楚齊懷走後,楚齊興深思了這番話。
他因為顧著楚雲安是大哥的孩子,自己只是她的叔父,總是顧忌著身份,不好對她像對雲樂幾姐妹那樣的‘嚴父’態度。
現在想想,三弟說的對,大哥故去,楚雲安是養在他膝下,該管教的還是要管教,若是養的心性不正,百年之後,如何有臉面去見大哥?
於是一臉嚴肅的命人去將楚雲安請來。
只是半路就被陽平攔了下來,讓那小人回去給侯爺帶幾句話。
‘安兒他這個做哥哥的會自己教導,就不勞煩叔父了。’
楚雲塵的教養,楚齊興自然信得過,他疼妹妹,想要親自教導,最好不過,不過自己心裡準備好的一番訓詞,倒是派不上用場了。
不過雲安畢竟是姑娘家,又生的那般姿容絕世,面對雲安,他確實也很難做到詞嚴厲色,也就作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