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讓他們不知道是沒聽懂,還是聽懂了裝作沒聽懂,反正也是一言不發,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。
劉宏死死地盯著他,咬牙切齒。
自己不能開這個口,叫來毒酒,又叫人撤下去,這會大大損壞皇帝的威嚴,但又不能真的把楊琦弄死,這樣自己以後都沒臉見楊賜了。
這個楊琦,真不會說話!
服個軟會死啊!
來一句臣妄言,朕再接一句朕心無怪,這樣也行啊。
還有張讓這幾個人,平時的靈活勁兒都跑哪裡去了?
兩個人就像熬鷹似的,看誰先放棄。
最後,還是劉宏堅持不住了,打了個哈欠,暫避鋒芒,“朕乏了,先回宮去。”
楊琦恭敬答道:“臣不能進內宮,恕不遠送。”
劉宏剛走下臺階,聽見這話踉蹌了一下,敢情要不是光武帝詔令,侍中不得進入宮中,你還準備和朕在內宮一起耗下去是吧!
走走走!趕緊走!
朕惹不起還躲不起嗎。
現在劉宏回想一下,好像他說的也對啊,桓帝可沒搞出來黃巾起義,倆人一比,自己可不是自取其辱了嗎?
就決定是你了!
劉宏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楊琦,轉手就把出任汝南太守,協助豫州刺史王允,安置黃巾降卒的旨意,塞到了他手中。
楊琦面上沒說什麼,但心底卻大大地嘆了一口氣,皇帝還是那麼任性啊。
汝南郡是關東士族的領袖之地,汝南袁氏,周氏等世家不談,許家兄弟的月旦評就幾乎是天下士人的楷模。
袁紹在外面華服豪車,一到汝南就立馬素服單車,就怕許劭給他差評。
曹操更是逼著許劭開口,得到了那句膾炙人口的評價,“子治世之能臣,亂世之奸雄。”
而自己所在的弘農楊氏,是關西士人的領袖。
自己在汝南的動作,稍不注意,就會引起楊氏和袁氏之間的動盪,進而引發關西和關東士族的對立。
但這些話,楊琦都只能埋在心裡,面上則毫不猶豫,接下了這份任命。
到達汝南郡已經好幾個月了,儘管做了很多的事情,但還是不能有一點鬆懈。
安置黃巾,就必須要給他們足夠的土地去勞作。土地從哪裡來?當然是從世家豪強手裡奪來的。
有人不服,說他趁機侵佔別家土地,“那些地都是我家的!從我父親祖父時就傳下來的,被黃巾強搶了去,現在應該歸還我們才是!”
“楊太守!黃巾鬧事是該安置沒錯,但你這樣安置,大為不妥!他們之所以沒有自己的田地,還不是因為他們各個生性貪懶,不肯下苦功夫去耕作嘛!”
“這田是我們的,要讓他們去耕作,就讓他們到我們各自的田地裡去耕作,我們也不是要跟你作對,也知道朝廷的良苦用心,我們給這些黃巾刁民降一點租,發發善心也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