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佔春快步過去,將陳邦傅一把拉起。
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,他孃的,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,肉麻死了!快快起來說話。”李佔春一臉嫌厭地說完,周圍圍觀的一眾軍兵,又頓是哈哈大笑起來。
陳邦傅羞慚起身,臉上猶帶淚痕,遂急急抹去,便向李佔春拱手言道:“在下歸降來遲,還望李營長恕罪。”
李佔春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,又笑道:“你這廝還算有些運氣,比那城外兵馬,卻是強得多呢。你可知道,你等在此投降活命,而城外的兵馬,只怕要盡殲於我軍之手呢。”
李佔春的話,讓陳邦傅頓是瞪大了眼睛。
不是吧,他們打退了已方的進攻,擊殺了近兩千的鄭軍,勸降了四千騎兵,猶是不夠,還要將另外的一萬五千餘名鄭軍,來個一舉殲滅麼?
這重興皇帝的手下兵馬,他們的殲敵計劃,竟是如此周密與狠毒?!
彷彿是看穿了陳邦傅所想,那乙營營長佔春冷笑道:“你們不知,我第四鎮曾鎮長,已統了甲營與兩營,以及鎮下全部騎兵,正在城外山林中埋伏。若見我等在城中得手,他們便要立即開始進攻城外的潰兵了。相比他們,你們這幫傢伙,倒是僥倖何得一條殘命哩。”
陳邦傅一臉驚愕,他尚未回話,便聽得城外傳來連綿的號角聲,幾乎在李佔春話音剛落之時,就立即響起。
與此同時,那些潛藏在城外小樹林中的第四鎮部隊,已在鎮長曾英的統領下,分別從左右兩側,快步奔出。
更有多達上千名的騎兵,呼嘯著從樹林中鑽出,馬蹄動地煙塵滾滾,徑自兜到鄭鴻逵後陣之處,將他們的撤退之路徹底截斷。
至此,在短短的時間內,鄭鴻逵這一萬五千名輕裝部隊,被第四鎮兵馬四下包圍,陷入了再不可逃的口袋陣中,形如甕中之鱉。
見到自已在轉瞬之間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,鄭鴻逵又急又怒,心下近乎抓狂。
奶奶的,看來自己此番進攻,不但連根雞毛都沒撈著,反而要把老本都全蝕在這呢。
氣急敗壞的鄭鴻逵立即下令,全軍整隊,向後突圍。
一場激烈的戰鬥,瞬間爆發。
就在敵軍在亂糟糟整隊後撤之際,從三面圍來的第四鎮兵馬,正以整齊有序的軍陣,向他們快速壓近。
甫一接近,兩營弩兵立即開始擺開陣形,打放弩矢。
“嗖嗖嗖嗖……”
左右兩陣之中,總共一萬三千名弩兵,一時間,皆是三發齊射,多達三萬九千根呼嘯而出的毒弩箭,在極短的距離中,有如密集而狂暴的鋼鐵之雨,向那些正在急急排開陣型的鄭軍軍兵,狠狠地激射而去。
在這個天氣涼爽的冬日正午,那淬了劇毒的弩箭,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飛蝗,疾飛狂撲,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網。
三矢齊射,以數量取代質量,這呼嘯而出的數萬毒弩箭,向對面的敵軍來了一個最親密的擁抱。
“噗噗噗……”
隨著隱約可聞的弩箭射入人體的悶響,一聲聲彷彿不似人類聲音的慘叫,連綿而起,令人聞之心悸。
被這些淬過了劇毒的弩箭射中,自是必死無疑。
畢竟,這些浸過烏頭毒素的弩箭,哪怕只是射中了他們的手腳等非要害部位,亦是劇毒迅速傳遍全身,讓他們全身發黑而死。
一時間,鄭軍陣中慘叫連連,四下響成一片。
亂成一團的鄭軍士卒,連陣形都未擺好,就立刻被有如飛瀑一般的弩箭射中,由於是近距離射擊,弩箭衝力極大,對這些全無防備的鄭軍軍兵,造成的傷害十分嚴重。
這可怕的毒弩矢,觸之即死,傷之即亡,可怖殘酷的射法,出乎了所有鄭軍軍兵的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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