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份,開學季。
這是林曉玲在電影學院的最後一年,時間過得飛快,她當初的理想是做一個明星,後來覺得導演能管著明星,就決定做一名導演。
很幼稚的想法,不過正是這種幼稚讓她考入了電影學院。
從剛開始的懵懵懂懂到現在拍攝了自己的第一部長片,曉玲同學頗為感慨。
尤其是看著從身邊走過的大一新生們,一個個朝氣蓬勃,她都覺得自己老了。
想想也是,她的小侄女都一歲了,她升級成了姑姑,不再年輕了,現實還真是殘酷。
林曉玲來到二號宿舍樓,見到了不少生面孔,自從拍攝《我們倆》之後,她就很少在學校住宿,基本上都是住在家裡。
她推開徐晶蕾的宿舍,看到徐晶蕾正在悠閒的看書,沒有其他同學。
到了大四,表演系的學生會四處到劇組試鏡,找戲拍,很少留在宿舍。
在國內的藝術院校,電影學院的名頭響亮,學生想在劇組裡混個角色不難,難得是能不能抓住機會成名成腕,混出名堂。
電影學院每年畢業的學生那麼多,最終成名的很少,成功率不高。
“晶蕾,走了,快要開始了。”林曉玲催促道。
“不是兩點半麼?這還沒到兩點呢。”徐晶蕾看看手腕上的表,不慌不忙道。
林曉玲是個急性子,徐晶蕾卻不急不躁。
這和她以前學習書法和繪畫有關,這兩樣都需要耐心,不能急,否則學不出什麼結果來。
“這可是第一次正式放映,我能不急麼?”林曉玲擔心道。
《我們倆》粗剪完成,鄭洞添要求林曉玲在學校裡給學生們放一遍,聽聽學生們的意見,如果意見中肯適用,那就進行修改。
這是電影學院的傳統。
像張億謀那樣的大導演,拍完片子後同樣會先在電影學院放映,和學生們交流。
至於會不會根據學生的意見進行修改,那就不好說了。
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學生,不少人都會這麼做,這時候導演就要有思想準備了,學生們往往會不留情面的大肆批判和痛罵。
就算是張億謀的片子也不例外。
比如賈章柯拍攝的《小山回家》,就沒有獲得好評,反而被批的一文不值,丟人現眼。
這其實是一種好現象,說明學生不迷信權威,敢說真話。
但過猶不及,如果不去分辨好壞,只是一味的謾罵來彰顯自己的存在,那就沒有意義了。
電影學院的老師之所以維護這種傳統,一個原因是讓學生保持自己的判斷力,還有就是讓作為導演的學生適應這種被罵的氛圍。
如果你在學校裡拍一部爛片,只有學校的同學罵你。
一旦到了社會上,拍了一部爛片,那會有成千上萬的觀眾罵你,要麼你拍一部好電影堵住觀眾的嘴,要麼就要學會承受被罵的結果,不至於崩潰。
這麼做同樣是老師們的一種惡趣味,他們當年是這麼過來的,也要讓學生們體驗一下。
今天下午兩點半,作為新手導演的林曉玲就要體驗這種傳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