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元旦,進入了1994年。
京城的氣溫降到了零下,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還在拍攝之中,原本的拍攝週期繼續延遲,估計還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結束。
冬天拍夏天的戲份就是一種折磨。
不過年輕的演員們很有吃苦的精神,穿著單薄的衣衫照樣在京城的街頭嬉笑玩鬧。
為了不讓從嘴裡撥出的寒氣在鏡頭裡穿幫,拍戲之前演員們要在嘴裡含著冰棒,把嘴裡的熱氣吸走,這樣說話大笑的時候就不會有寒氣了。
每拍完一組鏡頭就要穿上軍大衣暖和一陣,然後接著拍。
他們第一次拍戲,這麼辛苦倒不是說有演員的敬業精神,而是一種年輕人不服輸的勁頭。
幾個人暗中較勁,比一比誰更不怕冷,尤其是在寧菁面前,更是不肯認輸。
這和電影裡的情節很像,少年們在心儀的少女面前展現著自己最強的一面,在他們這樣的年紀,生死是小,面子最大。
這就是懵懂而衝動的青春,在那個時期,誰沒有做過幾件傻事呢。
最要命的還是雨天的戲,京城零下十幾度的氣溫,幾名演員在雨中瘋狂的奔跑著,他們演的時候不覺得冷,拍攝結束,都凍得渾身發抖。
劇組人員趕忙給他們披上毛毯,拿來熱水,換上乾衣服,以防感冒發燒。
拍攝到了現在,也就是這些演員身體好,撐得住,沒出問題,否則這戲拍的會更為艱難。
“覺得怎麼樣?”林子軒關心道。
“沒事,就是冷了點,還能行。”夏宇喝著熱茶,挺樂觀。
林子軒和這些演員交流的不多,和演員溝通主要是導演的責任。
在這個劇組裡,他的工作就是聯絡外景,安排工作人員的日常生活,並不太忙。
在國內,採用的是導演中心制,拍片的時候導演說了算,聞雋作為監製,掌握著財政大權,對姜聞有一定的約束力。
沒過幾天,聞雋返回了香江。
他去籌集電影后期製作的資金,現在的資金能拍完片子就不錯了,後期製作一分錢沒有。
只是聞雋這一走就像是失聯了一樣,找不到人了。
然而,劇組不能停,耽誤一天都是錢,還是要繼續拍攝,只能先四處賒賬,等到聞雋過來再付款,就這樣又拍攝了一段時間。
有一天,姜聞正說要開始拍攝,發現頭頂上的燈滅了。
燈倒是沒壞,就是燈光師罷工了,劇組還欠著這些人的工資呢,快要過年了,他們擔心劇組發不出工資,白乾一場。
雖說都是圈子裡的人,平日裡有交情,不過交情歸交情,總要給個說法。
“你們說怎麼辦?聞雋聯絡不上啊。”姜聞無奈道,“等他來了就發工資,支票本都在他身上呢,就算銀行還有點錢咱們也取不出來。”
“那香江人怕是不會來了,姜導還是給個交待吧。”有人揣測道。
這種說法在劇組裡很有市場。
大家懷疑聞雋看到這片子太沒譜了,就算拍完也做不了後期,就拿著最後一點資金跑路了,否則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