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軍中的人才,楚升不願將他從手中漏下,最好的安排便是將他拉上龍首峰,遣至柴山。一來楚升對自己觀人也是頗為自得,他自覺的戚冑甲臨陣而不退,當是有極為正派的作風,由是他代楚升坐鎮柴山震懾三匪,楚升也足以安心;二來,其人畢竟是軍中人士,對練兵排陣之術通得或多或少,最不濟也比那三個土匪頭子好上不止一籌。
他若是去了柴山坐鎮,那遍山的柴山匪也終究足以在他手中,擰成一股可戰之力了。
其實這些安排,都是源自楚升在心中暗自對未來的憂慮。
幷州、處州災民處處,雖然有一枝梅以盜聖令號令天下群盜取生辰綱而救濟災民,可災情如火,延綿不絕。這些手段,也只能是解得一時近火,卻難以真正撲滅災情,最多也只是延緩爆發的時間。
且三基教以幷州、處州為根基,正是根深蒂固,這邪教一旦掀旗,災民處處而應,則二州必亂。
所謂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,臨近的寧州又如何能得以善存。
楚升幸苦一番,處處精打細算,從收柴山匪,到巧取肆明山積存財物,再到而今安排,都是為得日後,只願在災民亂匪之中,得以憑藉手中一部軍事力量,保得自身及門派周全,避免被災民覆翻。
臨末一事,楚升則是憑著左府及崇安寺兩事的人情,向左崇光請了一封信。
這信,卻正是給那天下名士德清先生的。
只是僅僅有這一封信,怕是也還並不夠。
可楚升聽得之前道義和尚與左崇光所言種種,他心中也已有了定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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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相別,如此種種倒是不必贅言。
楚升乘上有靈馬,在袁方遮護相伴之下,二人自往幷州而去。
身子雖然也還虛弱,但楚升畢竟是有幾分武功底子,乘馬輕踏而行,倒是問題不大。
兩人一路而去,過寧州各處府境,經過數日不急不緩的趕路,終於是來到了幷州一地。
只是相近一州,但此處卻與寧州自有不同。
幷州、處州更偏於南境之極,真切是山林連綿,茂密林野不斷。
途徑的幷州府境,一路所見,卻都是一副衰敗之意。
這正值盛夏的烈陽如火,直炙烤的大地枯澀,百姓艱苦,儘管也知多是無用功,但卻都盡力施為。這便真就是靠天吃飯了,老天若是不賞臉,百姓終究是無法可制,只能坐在田埂中望著枯黃莊稼長吁短嘆。
進入幷州,沿途之中所遇的匪徒便明顯是多了不少,有些民人投身山林,也真切是迫不得已。
多數時候,望著這些衣衫襤褸,手持鈍刀乃至於鋤頭的山匪,楚升也只盡量讓袁方手下稍稍留情,不必痛下殺手。
村落莊鎮,平民百姓在艱難捱日,期盼老天得賞些許雨水;而在城中,富豪商賈依舊酒肉不斷,絲竹連綿,只是人市愈發興盛了。
在楚升的強硬要求下,袁方並未去貿貿然聯絡幷州的六扇門,只是掩蹤潛行。實則於楚升所觀,他不覺得幷州的六扇門真就足以相信,畢竟這裡乃是三基教的老巢,以這邪教恐怖的滲透力,真的很難說此處六扇門依舊乾淨。
一路所經過的村落鎮子,近乎處處都有三基教的教眾,或是和尚打扮、或是披上道袍,四處宣揚教義,無非便是那一套“三基三劫”的理論,不過只是空泛而嘆,左右以楚升看來,不過是些糊弄人的把戲。
但偏偏攙和了些神鬼之事,編出些或真或假的傳言,卻引得百姓趨之若鶩。
再則,這些教眾最是明晰如何拉攏人心,往往只是略施小計,小恩小惠,便引得一村一莊的窮苦百姓都盡入其教。
這行徑為事,分明已經不是一簡單武林門派所能為之事了。
若是說沒有翻天之意,行那豎旗之舉,袁方與楚升便是第一個不信。
另則有一事,則是楚升一路看在眼中,心裡嘖嘖讚歎不已的。
幷州百姓,多在家中立有一長生牌。
牌位之上所得,分明便是“一枝梅”三字。
其人俠義之名,便是在這兩州之中如此盛行,為盜達了這般境地,誰還能真的鄙夷的喚他一聲“盜”呢?
袁方也是看在眼中,面上不知作何表情,他知道這緣故,更知道這些贈給兩州受災百姓的錢財來自何方。
但正是如此,他才感覺分外不適,其人為義捕,天然便和盜匪對立。
可眼前所見種種,他也真就難以違心的說些不是。
這等事,他們義捕做不了,也只有那天下盜聖,俠盜一枝梅做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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