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升吹了吹杯中茶盞,兀自搖頭道:“那依張寨主之意,以為如何?”
張朗眉頭一挑,不顧及其餘三人勸阻的神情,便是道:“便只算我等欠楚掌門一個人情...”
“呵...”楚升對這話當真是嗤之以鼻,他將茶盞放在桌面,面上笑著,口中卻是道:“張寨主可也真是拿大啊,你區區柴山一匪首,還敢大言不慚說欠我人情便可?”
“你倒是以為你是誰?是那十列青雲牆上人物?還是在三十六位英雄譜上有名?”楚升輕蔑道:“便是你寨中諸多軍械錢糧,若不是我在肆明山施展手段,暫存於你處,你可還有這番底氣同我說話?”
榮平愕然,有些不確定的問道:“那些東西...都是楚掌門?”
“天上真能落下餡餅?”楚升斜眼笑道:“難不成真是天選之人不成?”
“若是依江湖道義來講,這些東西,我便是盡數取了,都不算壞了規矩。”
三人盡皆無語,張朗卻道:“黑白一張嘴,楚掌門便可逞威隨意顛倒?”
“隨行有三路,一路人持有一封信。”楚升眯了眯眼,淡然道:“你們可取三峰信件一合,各取每行首字看看,便不是:舊人所遣,暫存貴山,人至即殺。如此一十二個字?”
這些物資來的蹊蹺,幾人也都是有見過那三封信件的,可多番翻看卻都看不出名堂,但卻將其中內容記了個十足十;此時楚升說破,他四人略一回想,都是心中升起明悟。
可張朗卻儼然不是個願意屈居一束髮少年身下之人,他心中卻是暗道,幾人手中有糧、有械又有人,日後卻不是來的滋潤?如何便要受人使喚?自己逍遙不好?
只是幾人都是身有寒毒,卻受制於楚升手中解毒之法,那念頭轉了轉,他便已決定棋走險招。自己雖然身中寒毒頗深,但一身寒掌的功夫也是一般高深;而楚升一個束髮少年,往日幾人也曾見他出手,卻也不過爾爾。這人又未修煉寒掌,沒有這般高深武學典籍壓身,他除了拿住自己四人命脈之外,又有何依仗?乍一動起手來,自己還能制不住其人?
念頭一起,便如同燎原野火一樣旺盛,他卻是口中道:“是不是如楚掌門所言,還需要對一對方知。”
言語間,他便已招人去取來三封信件,裝模作樣的拿在手中觀摩,好一陣子道:“楚掌門,似乎並非如你所言那般啊...”
榮平卻是也記得深切,他有些疑惑道:“非是如此嗎?那日我詳細來看,似乎合在一起正是楚掌門所言一十二字暗語啊。”
張朗目光閃爍,也不去答榮平的話,只是望向楚升道:“楚掌門若是不信,且過來一觀。”
楚升面上似笑非笑,口中道:“應是你愚笨,才看不出來端倪...”
言語間,他已然起身走來,那張朗被楚升拿話懟的心中鬱結,兀自提著寒勁蓄於掌心,層層冰晶被他用信紙掩住。只待楚升伸手來取,便要出其不意,翻掌拍下。
三兩步而來,他心中泛著冷笑,見楚升伸手捏住信紙一端,當下暗道一聲“來得好!”,手上動作更是不慢,寒掌一翻便當面迎來,森森寒意驚人,勁氣排風轉瞬及至。
二人相距本就極近,一掌拍去他便心道定然得手!
可頗有些出其意料的是,楚升面上絲毫不見慌亂,右掌也是一翻,旭日陽掌生生迎上印去。
這正是冰火相對,寒熱相抵,內力相沖,沉悶氣勁往四下排開。
可他內力畢竟比不得承接了葉知命數十年深厚功力的楚升,寒掌雖然更甚一籌,但楚升內力聚而發之,便生生震的張朗氣血翻湧,坐下凳椅崩碎,其人連連退步,面上更是難看之極。
榮平等人驚愕起身,還未說話,楚升便回頭喝道:“榮寨主,不曾想這倒是場鴻門宴了!你卻是要將在下留在寨中不成?”
“我等兄弟四人一起動手,便制住這小子才是正途!”張朗也是生生嚥下湧血,急急出聲。
“呵,我不出手救治,爾等也不過是死路一條!”見張朗還要說話,楚升驀然上前一步,勁氣震的腳下地面裂紋道道,他揚眉道:“想留下我?你四人加一起我都絲毫不懼!”
榮平真真是左右為難,楚升又道:“榮寨主,我便再給你留條生路,要麼動起手來,我便將你四人盡皆斬於劍下;或則你三人親自動手除了此人,而今之後奉我為首,我便為你三人解去寒毒,只當無此廂事。”
“呸!你一束髮小子,便要我屈膝為奴!”張朗呵斥道:“此事我卻不應!”
“我等兄弟四人切不可再同室操戈,還望三位兄弟同我進退!”
“同你一起去死不成?”楚升淡然而退,他已看出榮平眼中猶豫,施施然坐回原位,“我本好意,你不受領也就罷了,竟還試圖加害於我?真是狼心狗肺耶!”
“榮寨主,我便將話撂在此處,這寒毒非我不可解。是陪你這所謂兄弟去死,還是暢快活下來,便依你抉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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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光、雷通皆是把目光望向榮平,後者左顧右盼,忽而一咬牙,當下將厚厚衣袍一甩,掌心寒氣凜然,當先便往張朗擊去。
“兄弟,非是哥哥不義,你自尋思路,何必牽扯我等!?”
張朗大駭,不曾想相處得這般長久歲月,竟是禁不住楚升輕飄飄一句話。
榮平一動手,熊光、雷通也都是動起手來,當下堂中四道人影挪移閃躲,寒氣催發便生生是壓的那燃得火堆都弱了許多。
“好兄弟,哥哥便借你頭顱一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