勁氣外延,可破鐵鎧甲冑,是為破甲之境。
如此劃分武功位階境界的規則,自然非是天定,而是那海外三仙山之上的高人所傳而定。
這雖然模糊僅是輪廓,但也的確是起到了大致定位的作用。
感受著內力鼓盪不定,楚升立在原地靜默了片刻,卻面色愧疚的轉身回房,進得期間乃是將雙膝一彎,竟是跪在了地上,語氣哽咽道:“弟子多謝師傅傳功!”
內力遞傳,風險極大,損傷亦是極大。
那氣在則精在,如有一些垂垂老矣之人,但卻依舊鶴髮童顏,面色紅潤,大多是精氣俱在,如此才有得延年益壽,病疾不侵。而乍然失氣丟精,輕則萎靡不振,體衰氣弱,重則血氣上湧,噴血暴斃都是有的。
葉知命這番年齡,又丟了持劍的右手,最後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有這一身修煉了二三十年的內力,如今大半傳予楚升,那衰老的身體能否撐得住都還是個棘手的問題。
“何必如此...”
慢悠悠的聲音傳來,三四字詞之間還夾雜著幾聲咳嗽,楚升雙目含淚抬頭,也就見到葉知命滿臉疲憊的從中轉出,望著楚升的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,步履之間還有幾分顫顫巍巍模樣,便是手腳發軟,一時站都有些站不穩當。
楚升急忙起身扶住他手臂,始終弓著頭淚眼漣漣。
葉知命只是退出手臂,用手抓住他的手背,目光中始終帶笑,溫聲和氣道:“我已是老了,留卻這些內力與我也無大用...”
“非是如此...”楚升眼眸發紅,搖頭想要說些什麼,但又不知應當如何說起。
有這雄厚內力所在,便無病所侵,若是往後無憂,葉知命命至耄耋之歲當是無礙的。
而今所見,乃真的直如風燭之年的老人一般,壽命便憑空減了不知幾多之數。
但這話,楚升自然是說不出來的,總不成說:若是有內力在,您老還能多活幾年...
這話可就有些不敬了,非是他君子之言。
只是他話雖未盡,葉知命也懂他的意思,因而撇開這話勉力道:“你是一派掌門,身兼重任,又因我之事得罪尺木山山主,想來日子必不會安穩,還需增強內力以求增進,好應對風浪。”
“我這一生無子,真正能稱得上兄弟的便也只有你父一人。那一戰我本就心中幾多愧疚,若是你又因我而死,又要我怎能安心度過餘生?再者,我一生仗劍而行,得罪的人也有餘百數,這一則更是風險。”
“我已無從所依,右臂折於宵小手中,便是他們來尋仇,我又何以抵擋?所謂的餘生終究難以安然度過,但有你在,也只有你強大起來,也才可以為我遮風擋雨。”
這話,強項的葉知命平白自然不會宣之於口的,想他一個江湖宿老,對人說這番話,自家臉面都自是踩在腳底下一般。而且,楚升叫他一聲師傅,這話卻表明他身為師傅需要依仗徒弟...
然而面對楚升,他也還終究是說了,究其原因,還是不希望楚升太過內疚,便是拿來安慰他的話。
楚升不是個諸事不明的人,當下便慨然道:“師傅且放心,有弟子在前,便是萬般災千般難,也為師傅遮擋!”
葉知命點了點頭,自是信極了楚升,不然也不會做下這樣的決斷,微微點了點頭道:“有你叫我一聲師傅,便是值得的。”
他臉上已有疲憊之色,楚升便不再好攪擾,於是送返他睡下休息,自己卻心思澎湃,難以安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