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勞什子的君子劍!”蔣安醉意熏熏,大手一揮只是道:“不過是蛇蟲鼠輩罷了,在我蔣大爺面前,還不是須給我做小!我指東他卻是敢往西!?”
那漢子便皺了皺眉,目光重新落在眼前醉漢身上,見他腳步輕浮,更是微微搖頭,拱了拱手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。
他將行得十數步,便有一個面帶絡腮鬍子的漢子等在那裡,此人腰插雙尺,抱刀於胸,立在那裡沒甚聲息,一雙眸子偶爾轉動著,卻始終盯視著周遭,目光也總是多落在巷口偏僻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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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幹漢子走來,便是道:“好似那君子劍倒是徒有虛名,聽方才那人淺淺一言,此人倒像是個阿諛奉承之人,這名號便是當不起。”
“其人如何,我們自當是要見一見,也才好評定。”那人眼神不動,語氣沉穩,面色平靜。
卻說那蔣安,與伴當都是醉步趔趄,搖晃著行著,穿過燈火通明的繁華街道,便入了一平常街巷。
其人手握駐軍,囂張跋扈,領著伴當橫行霸道,便是時不時肆意取些攤販之物,也無人敢有言語。而他酒醉熏熏,三四人並排而走,佔據了大半街頭,所向者無人不避。但只待又轉過巷陌,進到一處不知處的偏僻小巷時,便沒甚行人,這三四人將行到過半時,卻就著醉眼,便看到有人背倚著巷牆,雙手抱於胸前,微微抬頭似是看著天邊月色,立在那裡好似個雕塑一般。
蔣安也未在意,便搖晃著腦袋一同行去,但一伴當撞上,便惹得他惱怒不已,噴著酒氣喝罵道:“你這廝是哪處來的蛇鼠,卻敢來擋你大爺的路!”
那人不做聲響,只是將蔣安那伴當無聲推開,後者便也正好似個爛泥般倚著牆壁倒下,沒有半點聲息。
“老聰!你這傢伙又喝醉了不成!”一個伴當大聲叫道,便上前要去攙扶,只是蹲下身來,卻摸到手心滑膩膩一片,他眯著醉眼,就著昏暗光芒也看不清晰,但卻嗅到了血腥味。畢竟是那軍營中人,便也是心中熟捻,當時面色一變,後背冷汗津津,剛要做聲,卻只覺得腦袋驀然一疼,也是噗通一聲倒下。
這番情景,蔣安與那最末的一伴當更是頭腦發麻,一身酒也醒了有七八分,當時便按刀怒喝道:“你是何人!膽敢當街...”
“噗!”
話未說完,便有一道金芒掠過,蔣安渾身汗毛盡起,只見那金芒只穿伴當喉嚨而過,後者登時癱軟成泥,喉嚨間發出“嘶嘶”的聲響,而那金芒卻去勢不減,直深嵌牆壁當中。
握刀的手心汗水滑膩,蔣安喉嚨也不禁有些發啞,立在深巷夜風中竟有種瑟瑟發抖的感覺來,強頗自己冷靜下來,沙聲道:“你...可知我是何人?”
“蔣安?蔣...軍尉?”那人取下兜帽,楚升面色帶著和煦的笑容,緩步朝著蔣安而去,一根蛇錐頂端在手中打著轉。
“楚...升!”蔣安心中又懼又怒,恨恨道:“你可真是好膽,便是膽敢當街襲殺城中軍尉...”
“你那小小龍首峰可擋軍鋒所指!?”
“蔣軍尉這話倒是有些說笑了...”楚升笑著搖頭,一腳踏在蔣安一伴當身上,將腳下可能沾染的血跡抹乾,好整以暇道:“我殺的只是軍尉您,不知又幹駐軍何事?”
“你這不便是...”
“敢問軍尉...您那軍鋒何在?那悍匪何在?”說話間,楚升感覺腳下應當已經抹了乾淨,便從那人屍首上踏下來,手掌一番,便有金芒好似靈蛇吐芯,去勢甚疾,直朝蔣安當面而去。
“鐺!”
好一聲金屬相撞脆響,蔣安畢竟為軍尉一職,這手上的功夫自然也是有的,只是近些年那犬馬聲色,疏於武藝,根基也壞了七八。但畢竟這功夫的底子也還是在的,本能的便揮刀格開金芒,卻也只覺得手臂被那勁氣震的發麻,自身也退卻了三四步。
“蔣軍尉倒是未曾落下手上功夫...”楚升渾然不在意,眼前這人早被女色酒肉掏空了身體,此時又是酒醉正酣,雖然驚得醒酒,但自身的反應也是慢了不少,對他而說已然是蛇口獵物。
“只是且看還能抵得住幾枚蛇錐?”
言語之間,又是一道蛇錐螺旋般激射而出,在這生死關頭,那蔣安倒也是知得進退,卻是他看楚升未曾攜帶劍器,便心知近身方可有勝機,此時竟是不退反進,刀身泛著冷光在月光下一閃,便發狠咬牙斬下。
只是楚升連那劈山金刀客的刀勢都抵得住,他蔣安又算的上如何,楚升雖然未使長劍,卻只是把步一移,便避開了刀光。
反倒是那蔣安,一刀不中,便知事不可為,他更是個當斷即斷的性子,當下乘著這機會,藉著去勢直往前而去,竟是縱身要逃。
刀,雖是蓄力而出,但卻也是虛晃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