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蝕拳,儼然不似什麼正道武學。
沿山路而下,楚升一邊心裡思索著拳譜上的記載,一邊在心中暗暗的感嘆了一句。
那拳譜真真不是這麼簡單的。
作為玄冥二老的得意武學,其拳法、掌法與心法相應搭配,方才有更為顯著的威力。拳譜當中所記載,便有囊括了內功調動執行的法門,只是卻需要相應的內勁“玄冥蝕”相互搭配。而沒了心法作為根基,其調動的則只是尋常內力,因內勁執行所走的更是偏穴避脈,儼然對經脈的壓力極高,輕易便會損傷到經脈。
故雖然修習這玄冥蝕拳當得有大威力,見那赤眼彪李重便可知,區區內勁左右的習武之人,愣是壓制著諸多三山十三峰的化勁弟子衝撞,在避開了陸驕後更是便無敵手,其間威力由此便可窺見一二。
因此,對於柴山五匪而言,這門子的詭異拳法修習有一定的風險,但相比於其中的收益,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計的。但對於楚升而言,卻儼然沒有這個冒險的必要,他背靠“郝山房”,內有諸多武功秘籍,便也就不必從險中求得富貴。
至於同四匪相言,倒也是露了幾分藏了幾分。
修習自然是不會修習的,但拳譜其中內容卻也是記得完完整整。
之外,又有五匪各自的拿手功夫所在,赤眼彪的“七式斷門拳”、橫道虎的“柴山十八路斷門重劍”、越澗豹的“九形跳澗步”、拍山羆的“黑熊拍山掌”、奔雷豨的“奔雷攔路刀”。這五匪的功夫倒也是各有所長,其中的價值怎地也是要比門中所謂的四十四冊典籍要高的。
如此一來,此番倒也算是有所收穫。
想到此處,楚升心中便自然也就輕鬆的多了,心情也好上了許多。行走在枝葉濃密的山林當中,聽著耳邊鳥鳴蟲叫,也是多得了幾分快意。現今自家門派已然度過了危險期,目前來說便是尋求發展,然而門派根基在於兩者,一是弟子,一是高手。
門派當不斷有弟子入門以作為新鮮血液補充,同時亦需要有個中高手坐鎮。
前者還需徐徐圖之,後者卻是再難等待下去了。
而行到將將要出山之時,一個人影卻突兀的從不遠處的林間樹後轉了出來。
楚升看了,眼底裡便有著笑意,故作驚訝道:“陸兄,怎地未曾離開?”
陸驕心裡泛著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事情了結本當飄然離開,但卻記掛著楚升替自己受了那枚箭矢的事情,在此處猶豫了頗久,但終究還是決定留在這裡等待。
那似水的目光不敢與楚升直視,只是轉動了一圈卻落在了他肩上的傷口處,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轉移道:“你的傷…可還好?”
楚升便笑,朝著陸驕擺了擺手,“若是陸兄無事,那便一同下山吧。”
陸驕自是並無不可,於是二人便並肩而行,楚升的念頭在心裡轉了一圈,開口道:“這傷倒也還好,有內勁護住經脈,以金瘡藥止了血,或許也不過是行動稍有不便,陸兄且不必擔憂。”
頓了頓,他又主動開口道:“我倒是在山上和那四位寨主交談了一番,他們雖然是匪,但畢竟也曾是軍伍中人,相較於其他綠林人物,行為做事倒也還算是有所底線。”
陸驕抬起那好似清泉般的眼眸看了楚升一眼,搖頭道:“匪就是匪,楚兄還是切莫和他們走近,無端墮了我三山十三峰的名頭。”
“這個我自然是明晰的,我在山上便也為得是進一步寄希望於他們能夠遵守這約定…”
這自然是鬼話來的,龍首門的利益不是在這條商路之上,他又哪裡管那些附近門派的死活。
然而箇中隱秘,陸驕自然是不甚明瞭的,對於那赤眼彪使得拳法也未曾懷疑過。
“都是些匪徒,那話又哪裡有幾分可信度,只希望這番能夠震懾一二。”
楚升則是嘆了句,“若不是三山十三峰突遭噩運,這柴山五匪索性平了也就平了,現在卻只能在此虛與委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