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屹的聲音格外的篤定。魚洋盯著久屹,沒有什麼表情,沉聲道:“言辭鑿鑿不過是你瞎猜的罷了。”
“是嗎?”久屹緊了緊破爛不堪的衣袖,不緊不慢地道:“若是瞎猜,你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於此?難不成真有雅興與我閒談的嗎?
如若沒有愧意你為何又遲遲不動手?
魚珠兒不是湛暝的對手,她快撐不住了吧?”
久屹盯著魚洋躲在衣襬後微微顫抖的手又道:“怎麼踟躇了?
你看起來很矛盾。”
魚洋攥了攥拳,微微將手藏在身後,壓著顫聲道:“如果你肯配合,我可以不牽連他們。”
久屹聞言回身看了看入定的蔣灼和旁邊緊張的小檎。
魚洋要他配合無非是是想救他姐姐,想必若是魚珠兒能再喝上幾口久屹的血,湛暝便不是她的對手了。
但久屹絕不會蠢到這個地步。這樣做相當於助紂為虐,若魚珠兒成魔,就會是比旱魃還要可怕的存在。
到那時,莫說他們幾個,恐怕天下的法修乃至整個人間都會淪為煉獄。但若是不配合……
魚洋看著轉回身的久屹道:“想好了嗎?”此時他的手已然抬起懸在了面前漂浮的符紙之上。
這符紙對人並不構成威脅,符陣的靈力也所剩不多,只要他輕輕碰一碰符陣中的一張符紙,這陣恐怕便會瞬間崩塌。
屆時四面八方的鬼魂便會立時湧向蔣灼二人。
只是久屹不知道蔣灼現在的靈力恢復到什麼程度了。
“等等,等等。”久屹不耐煩地朝魚洋擺了擺手,接著道:“你得容我考慮考慮啊,若是配合,你要我怎樣配合?
難不成伸著脖子任她咬嗎?她會把我吸乾的,好歹我也是主動獻出自己的血,還是體面些,留個活口為好。”
魚洋的手依然懸在那裡,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。
那是一把靈器,看起來和龍秋池用來割掉飛屍頭顱時用的那種匕首很像。青銅手柄,銀亮的刀刃,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,刃口閃爍著寒光。
看來魚洋已經知道了久屹殭屍的身份,也只有這樣的靈器才能輕易劃破殭屍的皮肉。
“如此,放一碗你的血出來看起來是否更斯文體面些?”魚洋也很無奈,壓著焦躁的心情勉強表現的大方。
久屹盯著魚洋的匕首沒做聲,像是在思考著是什麼。
可就在這時遠處隱秘在黑影中的劍光忽然又閃動了起來。魚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,冷著目光道:“你沒有時間考慮了。”
看來魚珠兒已經招架不住湛暝的攻擊了,久屹立時閃身向魚洋撲去,但與此同時魚洋懸在符紙上的手瞬間下落。
只是魚洋離的太近,縱使久屹迅雷不及掩耳,卻也未能在他破壞符陣前阻止他。
符陣破裂的瞬間,最後一點暗淡的金光破碎開來。於此同時久屹聽到了小檎驚聲喚醒蔣灼的聲音。
久屹猛地抓起魚洋的脖領,將他抬離地面,一手抓住魚洋刺來的匕首。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鬼影向蔣灼兩人的方向飛撲了過去。
“你猜,我姐姐和他們誰堅持的時間會更久。”魚洋憋紅了臉,臉上卻帶著複雜的笑容,陰險中除了絕望還夾雜著憤恨。久屹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些。
事實上只要魚珠兒被湛暝剷除,這些被控制的鬼影便會不足為慮。湛暝的實力自是毋庸置疑,但是眼下蔣灼那邊的情況似乎是迫在眉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