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舫船是有小包廂的,船簾未拉,張富貴隱約能窺見他家郡王拉著沈祺往裡面坐。接著他自己身影靠窗而立。
隔絕了所有視線,但也將人的遐想延長到不可收拾地步。
張富貴原地石化。腦海彷彿有一句機械的話重複響起:
郡王咋貼這病秧子貼那麼緊,今日還讓自己找那麼多藥材。
難道...那日夜裡,真欺負人家了?現在著急哄人...?
“事情就是這樣的,我打小酒品就不行,平時喝酒就只拉雲端...”
宋輕昭雙手覆於膝前,端得一副老實樣,看得出來是不捨失去沈祺這位曾共患難的好友。所以掏心掏肺解釋。
只是吧,當他提到了“雲端”二字,沈祺臉色恢複冷冽。
兩人面對面坐著。沈祺故意躲避他炙熱的視線,輕飄飄的撫著並無褶皺的寬袖,拉長尾音的語調聽起來涼薄:
“那他真是郡王的好兄弟,陪玩陪喝酒,事後還被扯衣...”
見他提那日事,宋輕昭急著拉他衣袖辯駁幾句“欸欸!不是!我平日裡酒品不行,但不是扯人衣服,也不是那啥...”
某個小惡霸臉色泛紅,羽睫一顫一顫的遮住水潤眼眸。
他語氣薄弱的補充“以往喝醉酒都是拉著人撒潑耍賴...”
“像那日那般的,第一次。”
許是覺得丟人,他斷斷續續說著,細軟指尖緩慢縮回。
彼時,船搖搖晃晃行駛,隱約能聽見潺潺流動的水聲。
薄弱日光從窗簾縫隙灑落,悄悄爬上宋輕昭透粉的臉頰,染了漂亮顏色。
倆人離得近,沈祺抬眸就是宋輕昭這幅模樣,一時微怔。
沈祺看得出神。宋輕昭也隱隱約約察覺他的視線炙熱。
微妙的氛圍將他拉到那日早上滿地紙碎的畫面,他抿唇,片刻後小聲問:“對了,你那日為什麼要撕我東西阿?”
“...”
這回,換沈祺驀地腦袋轉回,但依舊端的高嶺之花的淡泊神情,甚至他的語氣裡都聽不出來一絲絲情緒波瀾:
“不小心撕的。”
“...”
宋輕昭被他噎了一下。
他放櫃裡的情書,他不小心撕的?
宋輕昭嘴角微抽,滿臉不信,坐到他身側與他視線相對:
“還有,你跑我屋裡做甚?”
“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