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一一拿著另一半棒棒冰，站在那裡看姜小海被“毒”到的樣子，嘴角的笑意減不下一點。
“天，怎麼辦，冰得我牙疼……”姜小海嘴裡的冰塊始終不化，嘴唇也凍成梅色，像繼續搶救的icu病人。
顧一一慢慢靠近，兩隻手扶著姜小海的肩膀，一邊像樹下推著，一邊用自己的唇堵上姜小海的嘴巴，給姜小海渡熱氣。
姜小海愣住的一秒裡，嘴唇上熱乎乎的，整個人也被轉移到樹後，街上零零星星經過的人群無人在意，即使看到，還以為一個女生在給另一個女生拔睫毛。
顧一一悄悄離開姜小海的唇，笑出兩個梨窩，盯著姜小海棕色的眼睛，“毒解了。”
姜小海木訥地閉緊嘴巴，含在口腔裡的半截冰塊漸漸融化，順著喉嚨滑下去。
顧一一不怎麼吃飯，不把吃飯當做人生的重點，除非陪姜小海出來，顧一一會覺得監督別人吃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顧一一不靠飯支撐，靠書。
一吃完東西，顧一一就會牽姜小海去書店，看那些七七八八的閑書。
姜小海沒有看實體書的習慣，她經常在手機上看電子書，最近剛看完《如懿傳》，姜小海一低頭，看見書架最底端放著一沓封裝的《如懿傳》實體書，像追星族在現實世界看見活明星一樣。
“哇！”姜小海捂了捂嘴，“這個，我剛在手機上看過。”
顧一一從另一側的書架繞過來，順著姜小海指的方向，看見書架底部放著的宮鬥小說。
顧一一抬頭，神情僵滯地看了姜小海一眼，“你喜歡看這種？”
姜小海點了點頭：“就覺得文筆很好，像模仿了《紅樓夢》。”
顧一一：“這書裡寫皇帝和妃子的故事，你覺得你是皇帝還是妃子。”
姜小海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：“這書是寫後宮，我對皇後印象比較深刻，但讀的時候也沒把自己代入。”
顧一一看著姜小海，眼神比之前清冷了許多，“哦”了一聲，繞到另一側書架，靠在架子上，開始看自己的書。
姜小海在書店繞了一圈，發現很多網文小說已經包裝成精美的板冊出版，而且是不能拆封的，姜小海突然暢想未來某一天，自己寫一本小說，也能以這種包裝出版，放在架子上，塑膠薄膜反射著光，寫著“限量裝”三個字。
在書店泡了一下午，顧一一“吃飽”後，從書店出去，沒再牽著姜小海的手。
街上的電瓶車和轎車一閃而過，慌亂地鳴笛，姜小海時不時抬頭看顧一一，好奇顧一一怎麼突然話變得很少。
“你知道斷袖嗎？”顧一一問。
終於開口了，不然姜小海以為顧一一生氣了。
“不知道。”姜小海實話實說。
顧一一抬頭，訝異地看了姜小海一眼。
姜小海從顧一一臉上讀到了從未有過的意味。
難道顧一一鄙視她沒有文化？
“我語文一般，真不知道，你講給我聽唄。”姜小海說，略帶撒嬌的語氣。
顧一一抬頭看著前方，“那你知道磨鏡嗎？”
姜小海搖了搖頭。
顧一一輕哼了一聲，眼神向下瞥著，“小海，你要好好念書，我相信你會考上好大學的。”
姜小海從顧一一的話裡聽出一絲離別的意味，一瞬抓住顧一一的胳膊：“你要轉校嗎？”
顧一一低頭看著姜小海的手，沿著手，目光一路向上摩挲，伸出手，用指尖碰了一下姜小海的臉，嘴角燦開一絲微笑：“我轉校了，你會想念我嗎？”
姜小海難以置信，顧一一居然真的要轉校。
“你轉去哪裡？”姜小海眉頭皺起來，神態嚴肅了幾分。
“我……轉去老家的學校。”顧一一的眼珠左右擺動，看著姜小海的兩隻眼睛。
“你老家不在樸水城？”姜小海焦急地問，每一個問題都很趕。
“我老家在鵲林城，在樸水城隔壁。”顧一一認真地回答著，眼神不斷摸索姜小海臉上的神態，想要讀出自己以為的那層意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