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庭予討厭他、憎惡他,所以每次看他的時候眼睛總是亮亮的充滿生氣與鬥意,活潑淩厲的很,不像平常那般眼底總是藏著說不出的冷厲以及旁人看不懂的落寞。
許之恆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只緬因貓apha時的場景。
那是一個夏天的下午,陽光正烈,熱氣逼人,路邊的花花草草都受不了這股炎熱變得蔫蔫巴巴的。
父親跟洛鬱中將在辦公室談事情,而他閑著無聊一個人出去玩兒,偶然發現一隻貓崽耷拉著貓耳朵孤零零的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。
一頭金發在陽光下格外的奪目吸睛,他個子小小的,面板白的發光,臉蛋又嬌又俏,是個還沒有分化的小金虎斑緬因貓。
小貓崽穿著不合身的白t、黑色短褲,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全是被打的傷口,白t後面也被打壞了,被鞭子抽的地方都在流血化膿,但他始終咬著唇一聲不吭,默默地一個人坐在那兒上藥,棉簽每碰到傷口一次他都疼的齜著牙,耳朵直豎毛毛炸的很開。
有些小手夠不到的地方,小貓崽就將藥膏塗在牆上,然後站起來用後背去蹭著牆,即便蹭的疼的很厲害,他也沒有掉下一滴眼淚,始終包含在眼眶裡,眼尾、鼻尖憋得通紅通紅,模樣很是惹人憐。
小緬因貓看到他的那瞬間窘紅了臉,齜著牙發狠說:“看什麼看,沒看過人撓癢癢嗎?”
被打的皮開肉綻的他卻說這只是撓癢癢,漂亮的小尾巴氣的跟著炸起了毛,似乎極其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這一面。
許之恆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,小緬因貓就慌慌張張的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地砸向了他,“滾,滾開,不要看我。”
可能是傷口疼的厲害,沒有多少力氣,石頭砸偏了,小緬因貓也嚇得竄到了旁邊的花叢裡,等他再追過去,已經沒了貓崽的身影了。
小貓崽走得太匆忙,紗布和藥膏還扔在臺階上沒來得及拿走,當然臺階上的血也沒能來得及清理,不知道他傷的到底有多重,也不曉得那傷是誰打的。
等他回去問了父親之後才知道那小貓崽是洛鬱中將和方澤成的兒子,因為洛鬱在方家不受待見,連帶著他也不受寵,總是被他那兩個弟弟欺負。
“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留意你的,我還以為你會分化成個可愛的小oega,打算娶你來著,沒想到……你卻是個apha。”
“apha又怎麼樣?我還是放不下你,想要保護你。”
許之恆重重的嘆口氣,語氣略微不悅甚至還有些怨氣,用力rua了rua方庭予的貓耳朵,“還有,你這個不聽話的小貓崽,我是哪裡惹著你了,讓你這麼討厭我啊?”
真想揍他一頓。
可是看他傷成這樣兒,唉,還是算了吧,再揍,估摸著都沒貓形了。
許之恆蹭了蹭了方庭予冰冷的臉頰,低頭親了親他嘴角兩邊被割傷的傷痕,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敢靠近他,敢碰他。
所有人都說他厲害,強悍,無所畏懼,可在方庭予這兒他卻變得非常膽小,生怕暴露自己的心思會讓方庭予覺得他惡心。
一個apha不喜歡嬌媚可人的oega,卻喜歡上同性別的apha,若是讓別人知道了,他背景雄厚實力強大倒是沒什麼,但必定會給方庭予帶來不小的麻煩。
首先方家就不會放過他,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呢?
只能將這份感情藏於心底,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,變得不再懼怕任何桎梏,到時候就可以定光明正大的護著他。
看著越來越近的客艦,許之恆心知跟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所剩不多了。
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緬因貓apha俊秀的眉骨、臉頰,最終停留在那冰涼裂開的雙唇來回輕柔的撫摸著,到底還是沒忍住,低頭親吻了上去。
冰冷卻柔軟的觸覺令許之恆心尖巨顫,白獅apha眼裡藏著偷吻成功的喜悅,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方庭予唇角滲出的血,“要是你知道我又偷親了你一次,你肯定會跳起來暴揍我一頓的吧?”
別說偷親揍他了,估摸著就是叫他一個‘貓崽’,方庭予都會暴跳如雷,齜著牙沖他兇。
許之恆無奈笑笑,把方庭予抱的更緊了一些,黑瞳若有所思的眺望遠方,靜靜地等待著客艦的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