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稜有些迷茫,也沒有搞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。
黎恩也接話道:“這位新學員,我們跟你一樣的,你們走過的路我們也曾經走過,因為考慮到你們這批許多新學員都沒有分化能力,考試的危險程度還減輕了一些呢。”
厲稜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太多的藍色人魚oega,他長得很漂亮,脖子周圍那漂亮的藍色鱗片旁有一道很長很深的刀疤,不難想象的情況是多麼危險,不知是在訓練時傷到的,還是在任務中留下的。
他才想起來,海洲學院是從來不招貴族學生的,那麼眼前這兩個人魚oega也不過是從普通軍學院考上來,又經過重重難關才留下來的普通人。
兩個oega都如此不畏生死,他一個apha居然在這裡質問他們這種問題,真的是太不堪了。
厲稜失落的聲音有一絲疲憊,“原來是這樣,我明白了。”
章紹冰冷的視線將厲稜掃了個遍,看著他頭頂無力耷拉著的兩個小豹耳,臉上沒有任何同情,反而語氣更加淩厲:“怕死的話,等客艦靠岸了就留在上面,會有人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!”
厲稜猛地抬起頭,眼神已然不似剛才那般疲憊懦弱,反而變得格外堅定不移,“不管後面還有多少的考驗、多少變異怪物,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再退縮,絕不會再說一個怕字,哪怕迎接我的是死亡,我也要將屍骨留在海洲學院。”
聽到他這般鏗鏘有力的話語,章紹頗為驚訝的看他一眼,這小獵豹apha年紀看著不大,倒是挺堅持的,就是不知道這份堅持是不是被他的話給激的腦子一熱臨時說出來的,以後遇到什麼危險還是會像今天這般淚眼汪汪,跟個可憐的小流浪貓一樣夾著尾巴逃跑。
通訊儀裡正好傳來徐奕銘呼叫他的聲音,章紹又瞥了小獵豹apha一眼,“話別說的太滿,熬過這關再說吧。”
尾巴剛動彈往前遊了幾步,就聽後面又傳來厲稜堅定的聲音:“我一定會的!”
——
浪花追逐著浪花,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,海水冰冷凍人,身體的溫度正在快速流失,躺在沙灘上的緬因貓apha好幾次想要努力睜開眼,想要爬起來找個暖和的地方取取暖,可是疲憊不堪的身體讓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意識在被冷風無情的奪走,可他心中始終繃著一根弦,在警告著他不能睡,不能睡,要是這麼睡著了,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
冰冷的身體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,淡淡地扶桑花資訊素溫柔的包裹著這具凍的不斷發著抖的身體。
“唔……”
汲取到溫暖源,小緬因貓apha濕濕的耳朵動了動又往他懷裡鑽了鑽。
許之恆抱著方庭予走到礁石上坐下,一邊給他上著藥一邊道:“傷得這麼重,要是讓洛鬱中將知道了,一定會心疼死的吧。”
第九軍教處的治療劑比外面的效果好上一百倍,可以迅速止疼、止血、消炎。
方庭予身上多處被海草割開的傷口,雖都是外傷,但被海水泡了這麼久,邊緣發白,皮肉翻開,也是觸目驚心的很,他的手指傷的很厲害,十個指尖幾乎都被泡爛了連一點血絲都流不出來了。
肋骨也斷了一根,真是一隻可憐的貓崽。
許之恆忍不住嘆息:“你留在這兒也好,至少呆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,也不會被別人欺負了迫於他們的背景不敢還手。”
在海洲學院的這半年無論多刻苦的訓練他都堅持了下來,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腺體等級從二階分化為三階,獲得三階分化驅風之力,為的就是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。
沒想到方庭予這半年在第一軍院居然會備受排擠,處處被限制、壓迫,以至於最好的朋友被害死了還不能去為之報仇。
這半年,他心裡肯定很苦吧。
其實何止這半年啊,他這十九年過的都很辛苦。
“你呀,不要總是什麼都壓在心裡,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多強大,就算你是個apha偶爾也可以跟人撒撒嬌嘛。”
許之恆滿眼心疼的注視著懷裡那張蒼白的臉許久,揚了下唇角輕輕地笑了起來,眼底極盡溫柔:“你也可以跟我撒撒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