贈語開頭的稱呼從大名逐漸變成“潮西”、“小西”、“親愛的”,或許是顧潮西默許放任,又或者是他從沒有看過導致的得寸進尺。
顧覃看著那一整束肉粉色的玫瑰,一股腦從玻璃花瓶裡拔出來,統統塞進垃圾桶裡,在下班的時候打包丟去了垃圾站。
終於,第二天他們之間終於發生了久違的對話。顧潮西主動找上來,質問的語氣:“前臺花瓶裡的花你給丟了?”
顧覃不否認:“嗯。”
“為什麼?”
有客人等在樓上,顧覃邁上臺階,沒回頭再看:“太醜。”
“那你倒是送不醜的給我!”顧潮西在下面喊,“不然憑什麼扔我的花!”
沒人知道對方想什麼,總之一向聰明的兩個人,誰都沒有發覺,就算顧覃送了他不醜的花,也不應該有資格扔掉別人送的醜花。
前臺的玻璃瓶空了很久。顧潮西依舊沒等到顧覃用自己的審美把它填滿。
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簡單到,只一束未能達成一致的花,就可以帶來隔閡。
顧潮西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,即便沒有晚課的日子,依舊晚過了顧覃。顧覃已經在動搖中萌生了搬離的心思,又因為擔心他在外的安危,不得已去找。
他撥通顧潮西的號碼,被按掉。又撥,又被按掉。對方的思維邏輯清晰,目的十分明確,沒有一次想要裝作不經意接起他的電話。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精準找到那家叫insane的pub。
來過很多次,見過顧潮西在安全通道口、在舞池裡,顧覃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坐入全都是人的卡座。
不再是從前的短褲、短上衣,這一日顧潮西換上寬松的t恤,長褲,除了唇上的釘子,少有其他位置暴露在空氣裡。
就連那顆舌釘都少見天日,他坐在人群裡,卻緘默,與一群熱鬧的人格格不入,只埋著頭,飲一杯不離手的白水。
有手臂從他的身側狀似不經意地蹭過去,黏著衣擺,帶上去一大截,露出皮帶扣。再多一點,就是白卻精瘦的那一截腰。
那處的面板有磁力,觸碰過一次就捨不得放手,顧覃最有發言權。
再看, 顧潮西的褲腳也被人有意無意地蹭上去,又放下來。修長筆直的小腿露出來,又藏回褲腿裡,在燈球的探照下忽隱忽現。
顧覃撥開層層人群,向那一處逼近。
顧潮西斜靠在卡座上,和身旁的人刻意維持著一個不特別親密卻又默許曖昧的距離。
有手臂橫搭在他身後的卡座,五指張開就可以攬上他肩膀。
群狼環伺,落在顧覃眼裡,所有人都虎視眈眈,四周盡皆是玩味的眼神,見不到一點尊重,讓人倏地多幾分心疼。
在燈球閃爍的光裡,顧覃清晰看到顧潮西身邊那人趁他不備,將一顆藥丸丟入手邊的酒杯,又面不改色地端到顧潮西嘴邊去,勸他喝下。
杯底騰升起細密的氣泡,顧潮西甚至望了杯中的液體一眼,卻依舊不設防一般,順從將杯口抵到唇邊。
手腕微微傾斜,眼看一口酒就要落腹,手中酒杯卻被人倏地奪走,動作幅度太大,爭執間有酒落上他身,浸濕了上衣。
顧覃擒著他的手腕,將人拉離卡座,護到自己身後去:“你往他杯子裡丟什麼?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
全文大檸檬最酸的部分)我自封的)即將來襲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