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獲知二人訊息的時候,陶栩用祝彰的微信向他發出了好友申請。待顧潮西透過之後,第一時間傳來一張隨手拍下的羚羊照片。
真是閑的閑死,忙的忙死。
顧潮西有點無語,質問對面怎麼好意思這個時候說走就走,最可恨是居然瞞著他不帶他一起。
陶栩替祝彰回複,講得有理有據:「本來人手就不夠,再帶上你,留覃哥一人看店啊?多不地道。這不是好不容易等你考完了,暑假也沒作業,我們才出門的嘛。前臺不能沒人啊。」
顧潮西咬牙切齒打字:「我怎麼之前沒看出來你們這麼不做人?僱用童工違法的,我未成年。」
陶栩一條一條和他理論:「首先,未滿十六週歲才能算“童工”,你早已經到了合法打工的年紀了;其次,你想和覃哥發展成僱傭關系,得去跟他簽合同,從理論上來講,你現在是給他白幹,不給錢的。」
顧潮西刻意忽略了這段話裡某些令人別扭的表達和字眼,並說服自己陶栩的話說得並沒有太大的問題,是自己實在太過敏感了點。
他就事論事,又打字:「誰要和他發展僱傭關系。」
陶栩打字比他還快:「那你想發展什麼關系呢,未成年?」
顧潮西那邊正在輸入的提示跳了會,沒訊息傳來,不出幾秒又開始跳,陶栩耐心地等,還是什麼也沒等來。
陶栩索性把手機鎖了屏,又專注於窗外的風景。
再收到訊息已經是十分鐘後:「那你們也挺過分的,怎麼不能叫上顧覃一塊呢,順便帶上我。」
醞釀了整整十分鐘,顧潮西發了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答複。
陶栩在副駕冷不防一聲笑出來,幾乎已經可以想象顧潮西獨自一人在前臺面紅耳赤急著辯解的樣子。
她懶得打字,開始發語音訊息。
顧潮西趴在前臺,點開,傳來的卻是祝彰的聲音:“排隊等著約他的顧客能繞桐城兩圈,你以為自己開個店,就能隨時休假?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人道主義,他將喜提全年無休——”
下一條,依舊是祝彰的聲音,但似乎比上一條聲壓低了些:“但是就算他能棄顧客於不顧,強行給自己放假,也不會來的。他不喜歡長途旅行。”
顧潮西就像是被線牽著,問出問題:「為什麼?」
這下輪到另一邊被擱置,他墊著腦袋等了很久,也沒收到回信。
他手裡轉著那日幫顧覃夾過頭發的鑲鑽發夾,拍了個照片發過去,企圖以此吸引對面的注意,好盡快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:「栩姐,你走那麼急,這個都忘在我這了。不回訊息就預設是我的了啊。」
依舊無人應答。
可惡,是什麼比上青天還難回答的問題,寧可禮物不要也不理他。
顧潮西把手機鎖了屏,丟到一邊,賭氣不去看,又偏偏止不住一直想要瞄過去的視線。
他把發夾夾在兩指之間,輕巧一勾,發夾轉了個圈。
轉到第十二圈的時候,店門被推開,走進來兩個男生,看起來年紀不大,和他諮詢打孔的事宜。
同性、同齡人。顧潮西心不在焉,滿腦子惦記的都是陶栩一直沒回複過來的訊息。
他用平時耳濡目染的那點知識敷衍回應:“想打哪兒啊?”
“一個打舌釘——”高個子男生搭在矮一些的肩膀上,拍了拍,繼而又問,“pa環能打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