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祝彰,你腰不疼了?”顧覃拉上浴室門前對他說,“不疼了明早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疼,”祝彰立刻往腰上一扶,呲著牙往床邊走,“還得你去,我去不了一點。”
浴室門在身後關上,然後響起窸窣的脫衣服聲。祝彰這才在床邊坐下,望見顧覃的身影映在浴室門的毛玻璃上。
他低聲嘟囔著:“平時在家洗澡都脫得只剩條褲衩才往浴室裡走,今兒是吃錯什麼藥了...”
顧潮西翻個身,側躺著輕聲問祝彰:“顧覃他身上沒有紋身麼?”
“有啊,”祝彰有問必答,“後背上,一條蟒蛇,那還是帶我入行的時候讓我練手給他紋的呢。算我處女作,當時差點沒給我緊張壞了。還有一處,在這——”
他在自己下腹部比出個倒三角形狀,卡在人魚線的位置:“兩條心電圖,從後腰,一路跳到下面。平時衣服蓋著看不著,老性感了。”
顧潮西好像格外好奇,問起來不停:“也是你紋的?”
“啊,那可不,”祝彰頗為得意地說,“我哥身上的紋身都是我紋的。”
一路跳到下面。顧潮西腦子裡一直在想這個。
他絲毫不懷疑顧覃的身材有足夠深刻的人魚線。但那個位置已經十分隱蔽,再往下,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。
“那種位置,不會不好意思麼?”
“有什麼不好意思,說得跟誰沒有一樣啊,誰來了往跟前那麼一躺,不也都是一塊肉麼,紮就完了。”祝彰不以為意,“這就不好意思了,你怎麼不說那麼多姑娘慕名摸過來找我哥紮圖呢,按你這麼想,他生意還做不做了?”
姑娘。
顧潮西咂摸著這兩個字,不自覺已經問出了口:“那他身上怎麼就這兩處?”
祝彰突然眯起眼睛,端詳了顧潮西一會:“你對他這麼感興趣呢?”
“好奇,問問。”顧潮西轉回去,躺平,看著天花板,聲音平淡地說,“不說也沒事。”
欲擒故縱。
祝彰也躺平,小孩想聽他就順著話講:“我哥孝順,爸媽不讓,就不紋了唄。反正他身上現在有的這兩處,老人家怎麼樣也瞅不見。”
哦,顧潮西在心裡暗想,看不出來顧覃這麼乖。
人家是父母不讓就不紋了,到他這,明知作為顧衛東的兒子,做了這些就是出格的事, 他還偏要一往無前,非得刻木成舟、煮米做飯。
顧潮西顯然還想說什麼,浴室門吱呀一聲拉開了。顧覃從裡面出來,帶著一身濕潤水汽。
顧潮西甚至沒注意到裡面淋浴聲是什麼時候停的。他偏過頭去看顧覃,睡衣整齊穿在身上,連兩條手臂都蓋得嚴嚴實實。
顧覃的頭發短,毛巾擦兩把就半幹,根本用不著像祝彰那樣吹完還要費心打理。他擦完,把毛巾順手搭回架子上,拉上浴室門:“還不睡。”
啪一聲,天花燈滅了。黑暗裡只剩下顧覃摸索到折疊沙發邊的腳步聲。
顧潮西閉上眼,想要逼自己入睡,腦袋裡卻全是那條他未見全貌的蟒,和斜插入某片隱秘地的兩條心電圖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顧潮西:天呢,這麼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