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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鏽跡斑斑的精神科
顧覃回到停車位的時候,臉色不是很好。
不見祝彰的身影,他一個人步伐有些蹣跚,路過吉普卻沒有上車,徑直走到車頭的一處長椅,緩緩坐下。
顧覃很高,上身和雙腿都比普通人長很多。長椅的靠背只到他後背的一半高度,他深吸口氣,靠上去,身體下滑,腰部懸空,將後頸搭上椅背,以一種看起來並不舒服的姿勢躺著,曬太陽。
閉上眼,寫有“精神科”字樣的指示牌又緩緩出現,很多年過去,都生出了斑駁鏽跡。
那扇門推開,鋪天的水漫出來,瞬間就可以將人淹至窒息。
當年三院出過一次事故,之後就換了格局。剛剛給祝彰掛了普外科的號,行至一半,才發覺這是當年前往精神科的路。
祝彰注意到他的異常,在最後一個拐角將他趕了回來,而後獨自扶著腰前往普外科。他剛走出大樓,就收到祝彰發來的訊息,說要進行理療針灸。
顧覃回複,好了發訊息,他去接他。
祝彰說不用,他自己找過來。
顧覃沒再堅持。
他不太敢繼續閉著眼,那個生了鏽的指示牌像個無邊夢魘,一旦被纏上就掙不出來。
一潭黑水裡伸出無數手臂,如藤蔓一般纏上他身,脖子、腰身、四肢,無一倖免。胸腔的空氣被擠壓殆盡,漸漸無法呼吸,連牙關都似在求救,顫巍巍地抖。
就在顧覃快要放棄掙紮的時候,身上一重,似有什麼東西蓋了上來。
他警覺,想要睜眼,雙眼卻被一雙手覆上來,耳邊是少年放輕的聲音:“別睜開,陽光很刺眼。”
是顧潮西。
身上纏繞的那些手臂倏地一下散盡了。
他眨了一下眼,沒再揮開顧潮西的手,猶豫了一下,說:“好。”
大概是被他的睫毛掃過掌心,顧潮西覺得有點癢,五指微微向裡攏了攏。
顧覃摸索到身上的外套,頓了一下又說:“你把衣服拿回去吧。”
他起身的速度並不快,只是顧潮西像失了神似的,動作慢了半拍,以致於說話的時候,熱氣噴上了顧覃的耳朵:“你不冷麼?剛剛都凍得發抖了。”
說完才起了身,雙手依舊蓋在顧覃的眼睛上。
“我不是冷。”顧覃拉下他的手,“可以了,拿下來吧。”
“那為什麼?”顧潮西追問。
如果要解釋完全,那將是一個很長的故事。而顧覃覺得自己沒必要講,顧潮西一樣沒有義務聽。
“沒什麼,”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太陽,“那就是冷的吧。”
他把羽絨服遞還給顧潮西,瞥見他光禿禿的耳垂:“摘了?”
“見我媽就摘了。”顧潮西從兜裡摸出來,說著就要往耳朵上紮回去。
試了幾下,沒成功,他轉向顧覃那邊:“要不你幫我一下?”
“別戴了,有點發炎。”顧覃從他手裡捏過戴了只一晚的銀制短棒,老生常談,“要消毒。回店裡給你換個新的。”
顧潮西又想摸耳垂的手抬了一半,放下了。
顧覃問他:“阿姨...你媽媽,怎麼樣?”
顧潮西接了衣服,披到身上。而後他彎下腰,顧覃看到保溫桶被他放在了腳邊。
顧潮西重新從地上抱起保溫桶,坐到顧覃身邊去:“她知道昨晚下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