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”顧潮西靠過去,盯著祝彰看了兩秒,愣是沒敢往顧覃那邊瞄,問,“昨晚上後半夜又出門跟人打炮了?”
顧覃抬頭盯住他,不語。
“什麼情況啊,眼一閉一睜,一晚上過去,你叫人奪舍了?”祝彰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住他,“這是你十六歲高中生該說的話嗎!”
顧潮西沒接他話:“那你腰怎麼回事。”
“早上——”祝彰動了動,想要坐直了跟他說話,剛一張口就被打回原形,“哎喲,草,疼疼疼疼疼!”
顧覃只好替他把話說完:“發大水,腳底打滑,扭著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沒什麼表情,好像家裡淹了他不難過,祝彰腰傷他不擔心,剛剛顧潮西的疑惑他一定也看在眼底,明知他誤會,卻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,直到祝彰說話,才勉為其難開了尊口。
“你衛生間積水得排出去。”祝彰費勁直起身來,扶著腰齜牙咧嘴跟他說話。
“不用,溢不出來,下水道的排水塞我拔了,窗也開了,一會就幹差不多了,應該...”顧潮西被兩道目光盯得有點心虛,“不用管吧?”
“小崽子,你要不要去樓下看看你哥我的臥室天花被你這點水泡成啥樣了?”祝彰斜他一眼,“水簾洞似的,那水睡著能給你滴醒,我一睜眼天都變了,好端端個人,直接給我幹到花果山當猴王了都。”
顧潮西眨巴眨巴眼:“有這麼嚴重?”
祝彰抿嘴,點頭:“就是這麼嚴重。”
“那我處理一下,”顧潮西轉身進了衛生間,鼓搗了幾分鐘又閃身出來,“那個,往下滲水的牆縫我是不是得下樓去買一管那個什麼膠給堵上啊?”
“你甭管了,”祝彰在沙發上端坐,大肆指點江山,“你哥我是幫不了你了,讓我哥給你搞,物業發通知了,下午就找師傅來排查整棟樓的管道情況,能堅持過早上這一陣就成。”
給顧覃安排完工作,末了還要加一句點評:“早讓他們檢修了,一直拖著不幹,現在好了,這大年初一的,淨折騰。”
折不折騰的,顧潮西橫豎沒聽進一個字。他的思緒被困在祝彰的前一句話裡,想動也動不了一步——
“讓我哥給你搞”。
說的這是什麼話。
說者無意聽者有心,顧潮西下意識瞄一眼顧覃,對上他一如往常的神色,想死的心思生出一半。
這麼口無遮攔且毫無意識、不懂得避嫌的,一定是直男無疑。
顧潮西決定以後還是少和祝彰對話。
出神間顧覃已經走到他面前,向衛生間大致望了一眼:“東西我帶了,你和我說一下漏水的位置大概是哪就可以。”
顧潮西閃到一邊去,心不在焉地抬手,給他指了指大概位置。
顧潮西望著廚房擰開卻不見一滴水的龍頭發呆。
他問客廳的祝彰:“這水停到什麼時候去啊?”
“說下午來人檢修,誰知道呢。這一棟樓的管道都得查,要我說得且等著,明天都未必能好。”
一天沒水的房子是沒法住人的,更何況他今天還要去醫院。大年初一,他媽做完化療正需要補身體,本來打算做一頓豐盛午餐帶去,這下全泡湯了。
得盡快出門,想其他辦法。
顧潮西從廚房出來,往臥室走:“我去換身衣服。”
祝彰在身後問他:“大年初一,有事出門啊?”
“嗯,去醫院。”為了方便回話,顧潮西臥室門只關了半扇,一邊把身上的睡衣兜頭往上掀,一邊對著客廳喊話,“腰閃了不是小事,你也去看看醫生。”
“行,你——”
祝彰腰疼,有勁兒也得收著說話,聲音本來就不大,衛生間開門聲一響,說什麼幾乎就聽不清了。
顧潮西衣服脫一半,動作頓住,專心聽祝彰講話。視野被衣物矇住,聽得也模糊,完全沒意識到隔壁的開門聲響。他朝客廳喊:“你剛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