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剛才也看了崔府君傳來的訊息,也咂摸出一點不對味來。
此刻見固慈這個樣子,就知道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,但他不說,他們也就不問。
屠健誠和章園坐在前排,霍平和楊雨石坐在後座。
見到劉琮過來後,霍平當即熱情地下車朝他招手,讓他坐到了後排中間的位置,而後自己也擠了進去。
五個半大的初三生將越野車擠得滿滿當當,雖然個子都竄的老高,但臉上依舊稚嫩。
且他們這麼大點的年紀,哪裡有開車的資格?
但屠健誠開車卻特別穩,似乎早就開過無數次。
固慈和黑白無常坐在車頂,跟著他們一路駛出市區,朝郊區而去。
幾個少年好似一群要去郊遊的孩子,氣氛歡快,只有劉琮自始至終木著臉,沒開口,也沒有過其他反應。
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,車子便來到一個山腳下。
他們將車停下來,然後每個人都拿了一個手電筒,徒步從一條沒什麼人經過的小路向上爬去。
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,所以這幾個人爬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氣喘,就連一百八十多斤的屠健誠也只是微微有些出汗。
劉琮沒有手電筒,手機也被章園等人拿走,所以他根本沒有照明裝置。
加上山路又有些陡,所以他一路走來不小心摔了兩次。
雖說都有驚無險,但手掌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了擦傷。
章園等人每次都會笑,也只有這時候,他們才會將手電的光打在劉琮身上,觀賞他的狼狽姿態。
劉琮咬牙,始終沉默著。
固慈和黑白無常一直無聲地跟著他們,沒有出手幫過劉琮,只是越往山上走,他們三個無常的臉色也就越難看了些。
無他,是這山裡的陰氣太重了。
光是看著漫山遍野的黑色陰氣,就知道這山裡藏著無數鬼魂。
但這些鬼魂們似乎都感受到了黑白無常身上的強悍氣息,因而全都遠遠避開,沒有一個敢露面的。
“這山裡還真死了不少人。”謝必安沉聲道。
範無咎:“這山畢竟有些年代了,平海市也是個老城。古時候實行土葬,所以想必這山裡葬了不少枯骨。”
謝必安唇角略諷刺地揚起道:“我看倒也有不少非自然死亡的冤魂。”
“是啊。”範無咎感嘆道,“這裡確實是個殺人埋骨的好地方。”
固慈沒插話,但他這一路走上來,確實看到了很多錯落的墳包。
可以說,這整座山,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陵園。
他複雜的視線落在一路說笑打鬧的幾人身上。
他們來到這裡,顯然是為了完成亡女的那個任務。
可亡女說的是“挖出狗的屍體”,如果只是一條狗,那章園他們又何必將其埋到這麼遠的地方?
所以那所謂的“狗”,恐怕並不是真的“狗”。
又爬了二十多分鐘,眾人到達了半山腰處。
楊雨石笑道:“哎呀,終於到了。”
面前是難得的一處平坦山勢,無數大小不一的墳包和墓碑錯落綿延,隱在稀疏的樹幹之間,像一個個蟄伏的未知獸類,盯著不速來客。
幾人齊齊看向劉琮。
霍平笑道:“琮哥,接下來就拜託你了。”
劉琮冷冷看他,淡聲道:“做什麼?”
“喏。”霍平指向一處新壘的小土包,“狗,挖出來吧。”
“狗?”劉琮蹙起眉。
楊雨石笑出聲,用手電筒照著他的臉晃了晃道:“對呀,一條死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