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。”屠健誠也用手電筒照著劉琮,“乖乖聽話,不然你要是不小心從山上掉下去,我們可來不及救你。”
這話裡明晃晃的威脅讓劉琮臉色難看至極。
以這幾個人的惡劣程度,他絲毫不懷疑他們會做出刻意把他推下山的事。
這裡沒有監控沒有人證,即便他摔死了,只要屠健誠他們一口咬死了說他們是一起來爬山,而他自己掉了下去,那誰都沒辦法給他公道。
於是,劉琮只得忍著氣道:“沒有工具。”
“哎呦,我還真忘了。”屠健誠看向章園,“章哥,咋整啊。”
章園拿出一包煙,自己抽了一根點上,又給另外三人各分了一根。
明滅的火光在黑夜的山林中燃著不詳的光亮,他們可不會遵守什麼山林防火警示。
四個人的手電筒都照著劉琮的臉,劉琮被晃得眼花,根本看不到隱在光後的幾人。
耳邊傳來章園輕飄飄的聲音,說:“不是還有手嗎?”
劉琮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意外,他也沒多說什麼,藉著手電筒的光亮走到小土包旁,跪下來,一言不發地開始挖。
固慈站在他身側,低頭看著他一下一下,將松軟的土包扒開,繼續朝下挖去。
黑白無常則立於章園等人身邊,面色陰沉。
他們活了這麼大把的年紀,見過的人形形色色,但像這幾個孩子一樣膽大又天真惡劣的,還真不多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很快時間就到了晚上八點鐘。
章園等人已經從揹包裡拿出零食吃起來,另一邊的劉琮也已經將手指挖出了好幾道血口,但他卻絲毫沒有停下,一直挖著。
他垂著頭,臉色隱在黑暗中,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。
又過了十多分鐘,劉琮的指尖忽然觸碰到了什麼,微微一頓。
而後,固慈就看他動作變得更快,似乎也有些慌亂。
注意到他的變化,另一邊說笑的幾人都停下來,將手電筒朝他的方向打了過去。
森白的光照亮面前的土坑,劉琮和固慈都看到了泥土中埋著的東西。
是一件黑白兩色的校服,正是他們濟溪中學的制服。
當然,說埋著的是件制服並不準確,應該說是一個穿著制服的人!
劉琮平靜的表情終於繃不住,他猛地後退。
但因為跪坐許久,雙腿都已經發麻,他一退就直接坐倒在地上,動彈不得,格外狼狽。
他臉色慘白,渾身劇烈顫抖。
而章園四人則都發出愉悅的笑聲。
他們邁步走過來,在劉琮前方站定。
“這是怎麼了?”楊雨石笑道,“這條狗你不認識了嗎?”
劉琮倏然抬頭,死死瞪向他們。
可他看到的依舊只是刺目的光亮,根本看不到光後的人。
不知道是嚇得、氣的,還是單純被光芒刺了眼,劉琮眼眶通紅,雙眼都滾下淚來。
淚水沖過臉上沾染的塵灰,留下兩道蜿蜒渾濁的痕跡。
“噗哈哈哈——”
不知道是誰先笑出聲,站在光芒之後的四位少年都笑出來。
“他是、是......”劉琮聲音幹澀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是。”霍平收起笑,好似憐憫地看著他,“是秦玉泉,你的親弟弟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