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太行街步步是雷,他以為自己足夠小心了,還是踩中了雷。
那天香樓的酒裡,恐怕有問題。
錢二喝了只是有些醉,沒有別的反應,也就是說,東西是下在了他的酒杯裡,針對的就是他。
這樂影姑娘還真是把懷疑貫穿到了極致,哪怕他已經裝作是普通客人,這樂影姑娘還是沒有放過他。
下得倒也不是毒,是這種煙花之地會有的,用來助興的藥。
而在太行街這種遍地修士和妖修的地方,這些藥必然等級不低。
葉淮川沉沉呼了兩口氣,運轉體內的靈力,卻覺得周身轟然一下子彷彿墜入烈焰燃燒起來。
烈火烹油,再遇滾水,一時之間,彷彿是整個呼吸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淩亂起來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,是裴無修的聲音,“師兄——師兄——”
葉淮川的手掌按在桌面上,微微閉上眼睛,把自己的心跳緩緩壓慢,呼吸聲才算是平穩了些。
裴無修著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葉淮川還從來沒有把他縮在門外過。
“師兄,我真的沒有,你聽我解釋。”
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,他是為了天魔井的信符,那他為什麼知道天魔井的信符……
他的秘密不是不可以告訴葉淮川,他相信葉淮川,他可以告訴葉淮川老金的存在。
只是,他不想讓葉淮川知道,他是魔修後裔,是罪人餘孽。
葉蒼和葉淮川都是心懷天下的人,到時候,他又該如何在他們面前立足,如何成為葉家的一份子?
就在裴無修胡思亂想的時候,門嘎吱一聲開啟了。
葉淮川站在門內,外衫簡單地披在身上,神色平淡:“怎麼還是追來了?”
“我不知道那是比武招親的擂臺,我……”裴無修想了想,還是沒說,憋出來一句,“下次我肯定不胡鬧了,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?你也沒想到能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。”
他當時只是問了一句,要怎麼才能拿到旗杆上的東西?
那幾個人給他的回答都是,擂臺上贏了就能拿。
他也不知道這裡的規則,當時被老金忽悠迷了,也沒想那麼多。
葉淮川肯定是生氣了,畢竟他們都還沒有大婚,他就去比武招親招惹別的姑娘。
這麼一想,裴無修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個東西。
裴無修垂著頭,滿身喪氣:“師兄,你要不打我一頓吧。”
葉淮川無奈,這孩子就是死心眼的孩子,贏了就行,也不算多大的麻煩,再說,小孩子都有玩心,很正常。
多半是他剛才的舉動太反常,嚇到裴無修了。
葉淮川緩聲道:“沒有,沒有怪你。”
“真的?”裴無修一瞬之間抬起頭,黝黑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葉淮川在這一瞬間,有些幻視,好像是看到了一隻搖著尾巴的大型犬,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模樣。
“沒有。”葉淮川重複了一遍,“後面的事明天再說,我也累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葉淮川想把門關上,卻被裴無修用手抵住了,裴無修不信:“師兄,你肯定生氣了,之前你都不趕我的。”
裴無修強調了一遍:“之前我們還住一間房,睡一起,你都不趕我走的。”
葉淮川:“……”早知道這孩子這麼死心眼,上次就讓他和青火一起睡了。
裴無修說著,就繼續道歉:“對不起師兄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你要不就打我一頓,別自己生悶氣。”
“算了,進來吧。”葉淮川只覺得有點頭疼。
平時覺得裴無修死心眼的時候挺可愛的,這時候也挺難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