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斯喬:“朱序?”
“……嗯?”
“你做的花束真好看。”
朱序莫名其妙,換了個姿勢平躺著:“謝謝誇獎。”
“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騙子,明知道婚姻會給女孩帶來什麼,卻像幫兇一樣,把婚禮現場打造成神聖夢幻的殿堂,騙她們心甘情願地走進去。”她拿腳尖碰碰她:“你也是騙子。”
“……”其實朱序一直都清楚,只是自己倒黴而已,世界那麼大,總有完美的婚姻和幸福的人。
她側過頭,看趙斯喬掩在黑夜下有些落寞的神情:“你為什麼會離婚?”
“外遇。”
這好像是結束婚姻關系中最直接且果斷的原因了。朱序摸到她的手,用力地捏了捏。
趙斯喬笑:“我沒事啊,真的,我現在看得開,也玩得開。”她說:“男女關系就那麼回事,誰認真誰就輸。所以剛開始知道你和賀硯舟的關系,還對你挺有好感的。”
朱序說:“你這想法很消極。”
“你有多積極?”
朱序一默。
趙斯喬回捏她的手。
即使賀硯舟對她態度一般,但她大度,仍忍不住說幾句實話:“賀硯舟這人還挺靠譜的,後來也沒聽說他有過什麼花邊新聞。那會兒年紀太輕,感情會很虛浮,但是人到了一定年紀會自我沉澱,如果他待你不錯,那就有七八成的可能,他是認真考慮過將來的。”
朱序知道,她和趙斯喬在感情方面同樣彷徨和矛盾。
她只問她一句話:“你還想再婚嗎?”
“不想。”
朱序沒有接著說下去了。
沉默片刻,趙斯喬一驚一乍:“我們改行吧。”
朱序跟上她的思路:“綠植租擺?”
“對。”
她幾乎沒怎麼猶豫:“好啊。”
兩人一拍即合,根本不用多費口舌,非常痛快。
其實朱序一早就有變動的打算,但絕非感情用事。沖動一次也就夠了,她沒有資本再肆意更改職業規劃,一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
不知過去多久,趙斯喬終於聊累了,倒頭就睡。
朱序卻失眠一整晚。
天空泛白時,她輕輕起身,拿上手機去客廳準備給朱震打電話,這時候,弟弟朱鸞的號碼忽然頂進來。
一瞬間,朱序有種不祥預感。
她連忙接起,便被告知父親過世的訊息。
朱序好半天才緩過神,來不及悲傷,立即訂票回臨城。
父親已經穿好了老衣,直挺挺躺在那兒。仍然是腦梗,他便秘久坐,一頭栽下去就沒有再起來。
沈君哭暈了幾次,攤在沙發上什麼也做不了,後續事情都需要朱序和朱鸞來處理。
告別儀式在第三天的早上,頭天晚上整理遺物。
朱序開啟閣樓的門,裡面都是些很多年沒清理的雜物。她雙眼哭得紅腫,看到那些記憶深處與父母有關的東西,又想落淚。
面前的衣櫃是曾經母親在時用過的,現在裡面堆滿朱震的舊衣服。她把那些衣服整理裝箱,要起身時,在最下層發現一個紙盒,整整齊齊碼放她曾經用過的五線譜,時間久遠,已經蒙灰。
她搬出來,用抹布撣掉表面灰塵,翻看了幾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