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場載客區停了一輛深色賓利,司機劉叔為她拉開後座車門。
上車之後,邢屹優哉遊哉玩他的數獨,孟紓語開啟軟體看書,坐得離他很遠。
車窗外大廈林立,樹影飛馳,霓虹光影在後座遊曳不定,兩人的影子不斷被拉長,重疊。
兜兜轉轉到了頤雲公館,車子停在別墅前。
碩大的快遞包裹放在大門旁邊,跟夜色混為一體,不知道的還以為半截冰箱蹲那兒了。
孟紓語正糾結要不要找邢屹幫搬,一回頭他人已經不見了。
其實他根本沒注意到快遞,一進門就脫下短袖進了一樓浴室。
彭霖在這時打來影片。
“少爺你人呢?怎麼給我看天花板啊?”
邢屹站在淋浴器下沖水,那邊聽見水聲,“我靠,你怎麼又在洗澡啊,坐個經濟艙至於犯潔癖嗎?”
邢屹把短發往後捋,閉眼沖走泡沫。
“洗澡犯法?廢什麼話。”
彭霖終於有屁就放:“有件怪事兒,我不是剛下飛機麼,一下來我這心就怦怦跳。”
“不跳你就死了。”
“嘖,我意思是,我的小孟一定也到京北了。”
邢屹嗤笑一聲:“哪兒來的結論?”
“心跳啊,心跳就是宇宙的感應。”
“有病。”
“這叫有緣!”
浴室外,孟紓語自力更生,用人類進化圖階段1的姿勢推著快遞箱,吭哧吭哧進了客廳。
“爸你說什麼?我沒聽清,搬東西呢。”她側頭夾住手機,繼續往前使勁,“搬書呀,房間裡的書我都寄過來了。”
“啊?那麼重你一個人搬吶?”
“還行,慢慢搬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老孟沉吟幾秒,“現在還早,我在小程式上僱兩個師傅幫你搬。”
“老爸,你花錢大手大腳的,肯定是跟樓下馬大爺學壞了。”
“......”
孟紓語像只辛勤螞蟻,推著大大的餅幹塊前進,靈敏的觸角感應到同類就在前方,有必要求助一下:“劉叔,可以幫我搬一下嗎?”
腳步聲停在面前,兩人中間隔了個箱子,她茫然抬頭。
清新的葡萄柚香撲鼻而來,邢屹一手拿毛巾擦拭短發,微垂視線睨著她,渾身上下就一條寬松的灰色運動褲,深黑色發梢往下滴水,晶亮的水滴滑過腹肌紋理,沒入褲腰邊緣藏匿的人魚線。
孟紓語移開眼:“你要不......穿件衣服吧。”
“什麼?”電話裡問。
“沒,我說你記得曬衣服。”
“哦,小屹呢?爸跟他聊聊。”
“你等一下。我爸。”她把手機遞給邢屹,他接過去,轉身不知從哪勾了件短袖套上,“孟叔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