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這幾年有多少個夜晚,因為想她想得心口發疼需要靠酒入睡,不知道前一個月她天天在他面前晃,他多想質問她為什麼忘了一切,也不知道她說“當我男朋友”時,他幾乎就要立刻拋棄尊嚴,好了傷疤忘了疼地答應她。
她什麼也不知道,就敢這樣撩惹他。
他扶住自己,在她的肚皮上畫著圈,留下淡淡水痕。
真可愛。
有一層薄薄的脂肪護住腹內器官,因而是柔軟的,帶有彈性的。
桑兮渺根本沒心思欣賞他緊致而極具男性魅力的身材——即便那十分戳她審美,瑟縮著往上聳。
然而就這麼一片方寸之地,她的意圖很快被他發現。
盛時一掌攥住她的腰,一邊膝蓋頂開她並攏的雙腿,讓她呈一個“人”字。
他的力量絕非她一個常年宅家伏案畫畫的女效能比擬的,她被他牢牢控制。
彈吉他留下的繭的粗糲感,和她最嬌嫩的地方接觸,桑兮渺一邊死死咬著下唇,一邊顫抖著流淚。
“又哭。”他嘆了口氣,“不舒服嗎?”
盛時撤出手指,那種侵犯感也隨即遠離,她看見他指尖勾連出一抹晶瑩。
“可是,”他故意停了停,意味深長,“我看你分明喜歡得很。”
她哭不是因為不喜歡,不是接受不了和他做。
可她也不知道,心頭那股酸澀的,像擠了數十顆檸檬濃縮而成的滋味從何而來。
她腦海裡空空蕩蕩一片,是大爆炸過後,一切化作齏粉消散的空。
身體比她的意識先依賴上他。
桑兮渺撐起自己,圈抱他的腰,鑽進他的懷裡。
沒了衣服的遮擋,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環伺她。
她看不見的是,他額角賁起的青筋,以及驟然握緊的拳。
“我做過很多夢,關於你和我。”她喃喃,“我以為是未來,可是好像不是。”
拳脫力似的鬆了。
撫著她光滑的脊背,輕得彷彿怕碰碎她。
“那隻兔子,是我畫的嗎?”
盛時沒作聲。
他不清楚她的記憶恢複到哪種程度了,他既希望她想起一切,又怕刺激她。
“見到你之前,我有好多話想問你。”
“為什麼我總是夢到你,為什麼你那麼清楚我的尺碼,為什麼蘇婧給我的密碼是你的生日,為什麼這家店叫‘inutes’……”
淚水糊滿整張臉,也落到他身上。
一滴,兩滴,炙燙他的心髒。
盛時將她從懷裡挖出來,用吻封住她的口。
別問了,別問了。
想不起來就算了,他不想看她哭。
桑兮渺眼睛濕濛濛的,他又細細地吻去她眼皮、臉頰上的淚。
溫柔得不像她認識的盛時。
更像她夢裡的人。
不是冷淡的,陰晴不定的酒吧老闆,而是寵她,愛她,無底線包容她的男朋友。
“流這麼多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