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隊一離開盆地,守正的手裡就多了把匕首,全身緊繃,如同一頭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。
這一切阿祥都看在眼裡,可他沒有出聲制止。守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,研究地下室的那些寶貝,出外勤的機會不多,現在保證車隊安全的重擔壓在他的肩上,謹慎一些,也是正常的。
阿祥一路都坐在集裝箱裡面,這輛車上的人除了他,就只有司機和副駕駛的護衛,至於跟他一起待在集裝箱裡的東西,阿祥不知道該如何稱呼。
高度大約有一米六;有頭,五官就長在臉上;有軀幹,四肢完好,手指、腳趾一個不差;甚至連胯下都與普通的男人無異。
看著光滑的臉蛋,阿祥剛開始以為阮家缺德冒煙,綁了誰家的小孩準備要贖金,問了很久,這東西一言不發。沒辦法,只好安頓他先住下,又安排兩人在門口守著,既是照顧,也是監視。
三天過後,兩人發現有些不對勁。
這傢伙,既不出聲,也不出門;一日三餐,怎麼送進去的,下一頓又原封不動的端出來。不吃飯還好解釋,驚嚇過度嘛!可不出門,就有些反常了,房間內沒有廁所,可屋裡很乾淨,說明沒在屋內隨地大小便,有三天都不上大小號的人麼?
二人都是新人,小心謹慎得很,兩個腦袋一碰,就把這事報了上去。阿祥剛開始不以為然,三天不吃不喝不拉的人多了去了,這兩個傢伙沒什麼經驗,大驚小怪!
又過了兩天還是如此,阿祥覺得有些不對勁了,親自帶著仨徒弟前去檢視。
五天前什麼樣子,現在還是什麼樣子,阿祥覺得見了鬼了!
拖過一把椅子坐他對面,阿祥打算跟他聊聊。
“飯菜不合胃口?”端著大瓷缸子的阿祥笑眯眯的,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得和善一些。
那東西轉了轉眼睛,沒說話。
“不吃飯可不行,時間長了,身體會被拖垮的,好好吃飯,吃完後告訴叔叔你家住哪,叔叔派人送你回家。”阿祥耐著性子繼續說道。
那東西乾脆連眼睛都不轉了。
“師父,這小孩會不會是個傻子?”守傑最小,平日裡也最得阿祥寵愛。
“把他的嘴掰開,喂他兩口。”阿祥想了想,讓守傑餵飯。
守傑上前,說句弟弟對不住了,然後一隻手捏著它的下巴,一隻手抓著兩顆肉丸子打算塞進去。
手停在半空,守傑像是被人點了穴道,定在那裡。
“師——師父,您——您過來——瞧瞧。”過了十幾秒,就在阿祥打算踹他一腳的時候,守傑結結巴巴的說道。
阿祥起身先是拍了下守傑的後腦勺,隨後朝那東西看去,只看了一眼,也像是被人點了穴道,當場定住。
兩個徒弟對望一眼,急忙圍了上去,結果也是一樣,只看一眼就一動不動。
也許過了一分鐘,也許是兩分鐘,阿祥伸出手撥開守傑,親自捏住那東西的下巴,彎腰仔細觀察起來。
“口腔內全是白色的,沒有牙齒,沒有舌頭。守義,你聽人說過沒?”阿祥一邊仔細檢查一邊問道。
沒人回答,只聽到急促的呼吸聲。
“守義?”阿祥沒有回頭,提高了音量。
“啊?師——師父,您叫我?”這一聲算是把守義拉了回來。
“我問你以前聽人說過沒?”阿祥沒有發火,他自己剛才不也是被震住了麼。
“沒,從沒聽人提過。”守義說完後也上前彎腰,跟著師父一起檢查。
“給我一把刀。”守正此時也回過神來,衝門口的兩個守衛說道。
其中一人狗腿的跑進來,掏出腰間的匕首遞了過去。
阿祥此時直起身,轉頭看向守正,目光中滿是讚賞。
只見守正拿著匕首上前兩步,拍拍守義的肩膀,示意他讓開,然後抓起那東西的手腕,在它的手臂上輕輕劃了一下。
一股白色的液體流了出來,淡淡的,似乎有一股奶香。
守正掏出隨身攜帶的玻璃瓶,接了一點在裡面後,衝著守義說了句包紮,然後看向阿祥,沒有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