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個下午,公寓裡各個地方,幾乎都“遊覽”了遍。
直到傍晚才精疲力竭躺到床上,昏過去幾個小時,醒來已是深夜。
許朝露睜開沉重的眼皮,這次沒人幫她收拾了,每一寸肌膚都是黏膩的,身體拱了拱,感覺到旁邊還躺著個人,體溫灼熱,像個火爐。
房間裡昏昏昧昧,伸手不見五指,幽暗環境裡聲音會放大,聽見池列嶼的呼吸聲,沉穩又規律,完全是生理性的下意識反應,許朝露心跳加快,腿夾住了被子。
兀自平靜了一會兒,她還是忍不住,悄悄滾進他懷裡,貼著他赤|裸的胸口聽心跳聲。
上一次躺在一張床上,是小學還是幼兒園?
她還記得她小時候就很迷戀池列嶼的臉,那時情竇未開,單純覺得他長得好看,烏黑的眼睛,高挺的鼻樑,圓圓白白的臉……許朝露上手摸了下,現在的臉可是一點都不圓了,面板緊巴巴,骨相是真立體,呀,怎麼睡一覺下巴就冒出胡茬了,下午明明還沒有……
下一瞬,她手腕忽然被人捉住,連帶著整個人都被拽著丟出去。
“別亂動。”黑暗中響起一道懶倦低啞的聲音,“醒了就摸人,什麼毛病?”
許朝露偏不遂他意,又滾回去,腦袋枕著他胳膊:“你才有毛病,睡過了就翻臉不認人是吧?”
池列嶼長出一口氣,無奈地抓住她的手,帶到被窩裡,往下探。
許朝露碰到,像有電流躥過指尖,她猛地縮回手,呼吸失序:“你怎麼那麼容易……”
池列嶼翻了個身,仰頭望天,一隻手還摟著她,笑:“怕了?”
許朝露身體往後縮,肩膀被他握住,不帶情谷欠色彩地搓了搓,又聽他說:“真不弄了,你都腫了。”
說一半,忽然咳了兩聲,似是懊惱於第一天就這麼縱谷欠過頭,問她:“還難受嗎?”
許朝露半張臉悶在被子裡,搖了搖頭。
其實下午那幾次,不像昨晚那麼瘋,兩個人能清晰看見彼此的眼睛、汗水、脖頸仰起的曲線,他很照顧她的感覺,只是兩個人那裡差距有點大,且戰線實在拉太長,時急時緩,再堅韌的花朵也會被拍打得零落不堪。
接著躺了會兒,說了點有的沒的悄悄話,池列嶼受不了身上有汗,準備去洗澡,許朝露賴在被窩裡一動不動,裝死,最後還是被他抓起來,丟到了浴缸裡。
洗完澡老老實實換上她自己的睡衣,踩著卡皮巴拉拖鞋,腿痠得都有點邁不開。
公寓裡亂得讓人不忍直視,在請鐘點工和自己收拾之間,池列嶼選擇了後者。
瞥見滿地的痕跡,許朝露耳邊彷彿又響起咕嘰咕嘰噼裡啪啦的水聲,在這空蕩房間裡不間斷播放了一整個下午。
更惡劣的是當時扣著她腰的人,手往下挪拍打她,用那把低磁緊峭的聲音,突然喊她“露露”。
他很少這麼叫她,許朝露意亂情迷睜開眼:“嗯?”
池列嶼:“你這哪裡是露水。”她傻傻的應:“那、那我是什麼?”
“你才是小雨。”他貼近她,忽然壓抑地抽了口氣,往下望了眼,扯唇,“不對,是大雨。”
許朝露當時沒太聽明白,但能感覺出來這肯定是句葷話,撲過去在他身上咬了幾口,讓他不許再說。
收拾完屋子,池列嶼點的外賣也送到了。
這麼晚只能買到披薩和洋人快餐,許朝露吃了幾口就膩了,池列嶼又去給她切了盤水果,兩人坐在沙發上邊吃水果邊看紀錄片。
客廳燈關了,只剩電視螢幕的熒光,明明滅滅,照亮空氣中浮游的塵埃。
這樣的環境裡,許朝露都不太敢看池列嶼,經過今天,他倆的氛圍隨時隨地都像在拍那種電影,眼神一碰上就膩得拉絲。
池列嶼這會兒懶懶靠著沙發,一條手臂舒展,鬆鬆垮垮摟著她,嘴裡嚼著塊葡萄柚。
懷裡的少女坐姿端正,挺認真在看紀錄片。
兩人一直沒說話,許朝露長發瀑布似的披在身後,指尖勾著一縷,出神地纏來繞去。
“看這麼認真?”池列嶼捏她臉蛋,“我剛才走了你都沒感覺?”
許朝露眨眼:“你上洗手間我還要跟著嗎?”
池列嶼往後一仰,眼神森然又無奈地瞅著她,覺得自己真是砸她手裡了。
之前上洗手間還要跟他打影片,現在解了饞,就變得這麼無所謂,這像話嗎?
許朝露身子一歪,靠著他,笑:“你剛才幹嘛去了?”
池列嶼:“我媽打電話問我,你是不是在我這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