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說我很討厭覺悟這回事。
我軟弱,又想要活下去。
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有覺悟就能成功的。
我也不想要為了獲得他人尊重而擁有覺悟。
我想無痛無傷,平和自私的活著。
但我常常卻不得不,
不得不做出各種難堪的選項,只為了避開其他對生命更有威脅的選項。
有時我也想過,為什麼偏偏是我,要做出那些掉價的選項?
為什麼偏偏是我?!只能在一堆糟糕至極的選項中選擇一個不那麼糟糕的?!
為什麼我的人生會變成這樣?!
我從大橋上跳了下去。
又是水。
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。
又是這些惡心的水,我好想吐啊,喝下去的水使我肚子發漲,我毫不質疑,我會變成江面浮上的無名女屍,浮腫而悽慘的去死。
我被一陣晃蕩給驚醒了。
我身上裹著一層薄薄的黑布,被裡蘇特抱著向前走向車子,加丘坐在司機的位置,望向我這邊的方向。
我還沒有被拋棄。
我可不記得他是個好人啊。
他這樣只會讓我變得更加軟弱。
發燒影響了我的判斷力,我不想去想他們是什麼打算了。
我的頭貼著他的溫熱的胸膛,感到無比安全,我聽見自己的心髒在噗通噗通跳動。
噗通,噗通,噗通。
噗通,噗通,噗通。
要我說,我的鼻子已經堵塞失靈,為何我還聞得見那股樹苔和香豆素混合的味道?我被這股味道浸滿了,浸透了,還熱出汗了。
我的口幹舌燥,頭腦眩暈,只覺得自己像一支輕飄飄的羽毛,將要飛到哪裡一般。只覺得若要我現在死,也是願意的。
我就只有這點出息。
“她不能再燒下去了。”我聽見那個低沉的聲音緩慢說道。
我閉上眼。
幾天後,西西裡島。
西西裡島是個美麗的城市,午後,薄暖的金銀色塑條在陽光下bingbing的發光,街道兩邊的夾竹桃斜斜的倚著,到處都是鮮花,沿磚牆及裡是狹窄的巷路。
在一處居所的二樓,已然痊癒的我支著下巴,盯著盆栽裡的紫色香豌豆出神。
說真的,我以為得知boss具體訊息的他們會直接跟莽,但沒想到他們選擇了茍。
我把我這個想法跟加丘說了以後,他居然沒生氣,只是惡狠狠的盯著我。
他理直氣壯的說他們原本就是a sadra esecuzioni,負責在暗處一擊擊殺,難不成還正面硬槓?
……好有道理哦。
我在窗旁看見樓下的有個姑娘在向裡蘇特搭訕:她在邀請裡蘇特一起喝咖啡。
裡蘇特背對著我,我沒有看見他的表情,他始終離那姑娘挺遠,抱著謹慎的態度,像是要把她可疑的地方觀察個究竟,最後應該是謝絕了,姑娘遺憾的拋了個媚眼,遺憾的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