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一時之間,他像是失了所有的聲音。
他握著手中的瓷片,緩緩地起身靠近白昭昭。
“昭昭,你別怕。”他一邊蹲下身,一邊拿著瓷片,割斷了綁著她的草繩。
他看起來比她害怕多了。白昭昭明顯地發現,他握著瓷片的手正微微地發-抖。
“小相公,你怎麼呢?”草繩落地的瞬間,她握住他顫抖的手,這才發覺他臉上起了紅暈,甚至開始發燙。
“我……”阮知微握緊了手中的瓷片,掌心劃破了不少的傷口。
“小相公,你快鬆手。”看著地上開始滴落的鮮血,白昭昭猛然抬眸,想要抽走他手中的瓷片。
“昭昭,停下。”他沒有說破生母對他做了些什麼。
只是一味的低著頭,他握著瓷片的手,頂在想要靠近的白昭昭的肩膀前。
“不要過來。”話語停了停,他壓抑著心口都要溢位來的痛楚。
他原以為,只要他能忍,就忍到與她白首。
他以為這一路,縱然要歷經些辛苦,也是應該的。
只是為何?
為何她要他親手在眾人面前,毀了白昭昭?
他臉上的不適已經溢於言表,白昭昭不是個蠢的,一眼就看出他在隱忍。
“他們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?”這些人想要圖謀不軌,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。
白昭昭再不諳世事,也看得出阮知微是吃了暗虧。
“昭昭,我答應過岳父,不會傷你分毫。”手中的瓷片越握越緊,他寧可毀了這雙手,也不會讓她淪為笑話,受人指摘。
眸底起了煙霧,連他呵出的熱氣都開始急促起來。
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,一聲又一聲,彷彿要跳出胸-膛一樣。
“你吃了藥?”她逼著與他對視,而他卻錯開了視線。
這一刻,她心中有了答案。
“是我的錯,我不該輕信她的話,以為她是你的生母,縱容千般不對,也不會真對你下手。”
她自責不已。
來柳安州前,阿孃一再告誡過她,阮府不是一般人家,要她把心眼都長出來。
是她的錯,她過於天真了。
“我……能承擔起這一切的。”
拉起他的手,她望著他滿是血汙的掌心,眼淚一顆又一顆的落下。
“清白二字,我從來不在意。”她喜歡從來都是眼前,滿眼都是自己的男子。
從他還是少年時,她就喜歡他了。
“阮知微,我不會後悔的。”她也不想他後悔。
她愛他,從來不覺得這是種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