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此,阮知微抬手,讓跟隨在後的僕役後退幾步。
當越過她時,他微微俯下身,貼近她的耳鬢道:“如此汲汲營營,大夫人不怕誤了卿卿性命?”
機關算盡太聰明,她當真以為事事能如她心意?
憑什麼呢?
推開門扉的剎那。
他抬腳時,回頭望向杜雲裳道:“你與我的母子情意,當真情比紙薄,不堪的很。”
她算計起他,從來不留情面。
“所以她當真是白昭昭。”這句話不是問句,而是一種確認。
杜雲裳側過身,目光鎖定著半身踏進屋內的阮知微。
難怪了,她就奇了,怎麼送來那麼多的姑娘,就單單她能近他的身?
原來是她。
老爺天都站在她這邊,把人送來,也讓她如了心願。
毀了這丫頭的清白,好給他重新擇一門婚事。
輕輕嘆息一聲,阮知微直接落坐在面前的椅上,而桌面正擺著碗冒著熱氣的藥湯。
“你對我真是不過爾爾。”或許該說,她對一個陌生人都不會有這麼多的惡意。
一種天生帶來的惡意,活像他該乖順地任她一手掌握,不該起一點自己的念頭。
“父母之愛子,則為之計深遠。”她自有一派說辭。
沿著他的步伐,她隨之踏進屋內,合上門扉。
聽到她的話後,阮知微則忍不住想要發笑。
他單手撐著額頭,眸光落在那不知名的藥湯上,哂笑地道:“你我之間,就沒必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。”
“你想要我喝這藥湯?”伸手端起藥碗,他斜眼睨向她。
“你……如今年歲也大了,自該要留個後了。”她說得輕巧,就不知他是否會聽話。
“大夫人,你想要只是如此嗎?”掂量著手中的藥碗,阮知微眸底的光芒陰翳不堪。
他原以為,她對他,至少能有一絲的母子情意。
卻沒想到在她的心中,自己根本無關緊要。
甚至連白昭昭,都被她拿來威脅他。
“在你的心中,難道就沒有一絲為人母的慈悲?”哪怕是毫無血緣的洛問筠,對於他,都有幾分的善意。
然而他的生母,卻一直在算計著他,至此到終,她一直都在算計他。
“你當真要我喝?”手中的藥碗分明不重,可阮知微的心卻那麼沉重。
他抬眸凝視著杜雲裳,一字一頓地問道:“你確定要我喝?”
她要的,他從來都給不起。現如今,他已經要入嗣別家,杜雲裳心中難免帶恨,言語間不禁帶著一些急迫,“你若要走,我怎會攔著?”
“只是……我是阮家的主母。”她生來富貴,從來沒受過苦。
怎麼因他之故,後半生陷入一片泥潭中?
想到這,她快步向前,推了推阮知微手中的藥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