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病都得吃出病來。
她跟他無冤無仇的,自己何苦要害他性命?
“聽著就很唬人,你怎麼知道這些藥草的名字?”她看它們,如同狗-屎看到了雞屎,除了知道同為屎,怎麼可能分辨得出誰拉的?
“小相公,你別怕,如果你被逼著吃過,我也只會心疼你。”心疼他,吃了光上火,就沒啥用的。
她趴在桌上,笑嘻嘻地瞟了眼阮知微,拿著筷子戳著他的手,“說真話,當真沒吃過嗎?”
聞著就難吃,她就不知,倒給廊下的大黑犬們吃,它們願不願意張這個口?
大概連狗吃了,都要搖頭。
深覺得自己有些喪心病狂,白昭昭有些心虛地低下頭。
她眼珠子左轉,右轉,這回沒敢對上阮知微的視線。
“昭昭,我吃過的藥草比米飯還要多,有些藥草,但凡聞一聞,都能察覺出不對勁。”除非他病重,不然有些藥草想要騙過他,當真是難。
話說著,他掃了眼一桌子的飯菜,抽走了白昭昭手中的筷子,從中折斷後,直接丟棄在腳下。
“昭昭當真是膽大的很,這些人給的碗筷,我都不敢伸手去拿。”
一著不慎,滿盤皆輸。
現如今,他有了她,自然惜命得很。
“筷子也不成?”她還添了幾口筷子,白昭昭嚇得厲害。
阿孃曾說過,世家裡彎彎道道多,說不準哪個關口,她就被陰了。
“好陰險,好可怕,我的腦子不太頂事,會不會一下子就被他們給坑了?”做個老實人,最可憐了,會被所有人知道,單單欺負老實人就好了。
她已經被坑了,現在就在坑底,爬都爬不上去。阮知微一臉憐憫地看著她,不知道怎麼告訴她,有些活契也簽不得。
尤其是在世家,活契也沒人當真,只會讓人當真把她當牛馬來使。
“昭昭,今後若有旁人喚你去,你定要留下口信,別隨叫隨到。”他還是怕她被多坑幾回,想要告訴她,關於世家一些不能對外人道也的秘辛。
只是他想說,還要看看白昭昭聽不聽,她一貫大大咧咧,心眼不多,又容易忘事。
她想了想,拉了拉阮知微的衣袖,小心翼翼地道:“我是不是會給你添亂?”
有些亂是要看誰給添的。阮知微搖了搖頭,微微俯下身,對著她笑道:“昭昭願意來,我已經足夠歡喜了。”
旁的,也是他這個做人夫婿的無能。
無法給她一個足夠清淨安寧的生活。
“昭昭原本不用承受這些的,是為了我,才願意一一忍了下來,我怎會恩將仇報,不懂得感恩?”
知她不易,容他事多。阮知微思忖片刻,才繼續道:“昭昭,你得切記在阮府內的衣食住行,都不能讓他們沾手。”
見他笑的一臉平靜,然而平靜之下,是吃了多少回暗虧?白昭昭一臉心疼地拉住他的手,直白地道:“他們連衣食住行都下了暗手?那也太不是個人了。”
她自幼家中和睦,爹孃感情甚深,從未遇見過阮家這種會緊著一人禍害的事。
“所以別把他們當人。”阮知微沒有制止住她,反而勾唇一笑道:“昭昭說話,就是動聽。”
她罵人時更動聽,簡直是能上達天聽,說給漫天諸佛,瞧瞧這家子都是什麼人。出了神的白昭昭撇了撇嘴,要她說,這些人都吃飽了撐著。
不然那麼多的心眼,都是怎麼生出來的?
“他們真不怕天打雷劈,幹了那麼多壞事,下輩子當牛做馬都沒他們的份。”
這麼壞的人,做狗-屎上飛舞的綠頭蒼蠅才是最合適的。
捂著餓到前胸貼後背的肚子,白昭昭有氣無力地道:“他們不會想餓死我吧?”
哪怕要人死,也有人會送上斷頭飯,好讓人在黃泉路上,做個飽死鬼。
“我好餓,好餓。”吸了吸鼻子,白昭昭可憐兮兮地望著阮知微,“就真的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嗎?”
他看起來像是惡毒的人?連口吃的都不給她。阮知微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,要她盡量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