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白泰初有了出息,就難說他們會不會眼紅,給白家使絆子。
人心二字,最難猜,最難懂。
或許能同患難,卻不能同富貴。
“舉家遷移?好!”至於要不要聽白騾子的意見,舒海雪表示這重要嗎?
家中的地位,由她說了算。
她說他是一家之主,他就是一家之主。
如若他不願跟著一起走,那麼他還是他的一家之主,只不過是孤家寡人的那種。
“等到了新住處,我會託人給你帶個口信。”阮知微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忍辱負重,不願讓阮家人得知他們的下落。既然如此,舒海雪領了他的情,不想讓他的心血白費。
“等你們安穩了再託人來吧,如若見不著我,不如盡早回去。”阮知微深知自己回去後,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。
將他囚禁在院落,已經是最好的局面。
他從不對不該有的東西,抱有任何期待,例如阮縛心的良心。
屋簷下落下的餘光撒在廊道上,拖長了廊柱後的人影。
他們在說什麼?白泰初往外偷偷探頭。
不曾想這一探頭,就被白騾子抓個正著。
他嚇得往後一跳,就想換個地方躲,剛一抬腳就被追上來的白騾子揪著耳朵往外拖。
“你藏什麼藏?想偷聽是不是?”白騾子一巴掌扇得白泰初眼冒金星,拖著人就往阮知微腳下扔。
“砰”的一聲,白泰初整個人摔到阮知微腳下,瞬間塵土飛揚。
嗆得阮知微側過頭,忍不住按著胸口,急促地咳了幾聲。
大舅哥這一摔,倒是讓他沒地方落腳了。
“岳父下回丟人過來時,勞煩知會一聲,我好找地方躲閃。”
阮知微想抬腳,怕一腳踩在白泰初的身上,想後退,後頭跟著人是舒海雪。
“你踩過去便是,反正他腦子沒長全,不會記仇。”白騾子抬起腳,踢了下白泰初的屁股。
“不然不會傻子似的躲在廊柱後,以為沒人發現他。”他譏諷地道。
“吃了多年的米飯,白長個大塊頭,結果要腦子時,他只會問,今晚還有飯麼?”
吃什麼吃,把全家的米飯都填進去,都不見得他生出一點腦子。
越說越氣,白騾子一手把人拎起。
他晃了晃白泰初的身體,要他清醒點兒。
這麼大個人了,別遇事只會躲閃,一點兒出息都沒有。
他要被晃吐了。白泰初抱著腦袋,有些後悔早起吃得太多,這會兒想吐出一地的穢物。
“阿爹,你別搖,別搖,我頭暈。”
白泰初臉色發白,喉結滾動之間,一陣翻江倒海。
他按著阮知微的肩頭,低頭吐了他一鞋子的穢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