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還以為你吃不出來。”害她擔心了一會兒。
是嗎?他吃不出來?阮知微神色微微僵住,言語依舊輕松地道:“只是覺得那藥太苦了,昭昭不知那郎中在裡頭加了多少的苦藥,吃的人都想垂淚。”
“昭昭可憐可憐我,別再買那藥了。”不是他沒情沒趣的很,只是吃與不吃,真的無甚區別。
不如給她少點麻煩,那藥味燻得人也難受。
他不想讓她蹲在灶臺,守著一副無用的湯藥,年紀輕輕燻紅了眼,往後的日子裡添了個見風就流淚的毛病。
人生了病就該吃藥,他這貪甜怕苦的毛病是怎麼得的?白昭昭把手裡頭的橘子吃個幹淨,拍了拍手,把他的大氅攏緊,見他唇色幾近淡到失了色。
她低下頭,往自個兒袖中掏了掏。
“你臉上被風吹到有些起皮了,我買了一盒養膚的香膏,你睡前記得敷一敷,免得一早起來臉會刺痛。”
江南水聲的人,就是不習慣西北的大風大沙,她有時候也在心疼他,分明不習慣錦州城的水土,卻為了她甘願留下來。
“起皮?”有點意思,這風還能把臉皮都吹出毛病,阮知微還未有過臉上起皮的時。
他伸手摸了摸臉頰,貼在白昭昭的臉頰邊,放慢了語氣地道:“不如昭昭幫我看看,我的手是不是粗了不少?”
“哦,那我看看。”她依著他的話,撈過他的手,擰開香膏的蓋子,食指一戳,滿滿的一指頭的香膏就往他手上抹。
上下左右全部摸了一把後,她後知後覺地捧起他的手,察看起他的手心手背。
“還好呀,你等下——”她忽然放下他的手,自個兒把香膏抹了雙手一把。
“啪”的一聲,她的雙手上了他的臉,使勁地搓揉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頰,待到臉上終於起了一絲血色後。
她的手指停在他的唇邊,勾了一遍唇形,這才心滿意足地松開手。
“昭昭現在看仔細了嗎?”他垂下眼眸,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,抿著唇邊殘留的一些香膏,失笑地望著她。
還是很好看,他還胖了不少。白昭昭拎起他的手腕,捏了捏他手背,長肉不少,看來她投餵的很成功。
好傷眼睛,他家的妹子原來是這麼跟公狐貍精相處的。一臉不敢多看的白泰初急急忙地收回視線,捂著眼睛,哎呀哎呀的叫了起來。
“昭昭,你別對著一個男子就動手動腳的,快住手。”
什麼塗塗抹抹,臉上起皮,雙手變粗了,這種鬼話就這只公狐貍能厚著臉皮說出口,但凡換個正常男子,哪一個能開得了這個口。
還由著一個姑娘家在他臉上摸來抹去,他真真是不要臉。
“大哥,你好吵。”他一個大老粗哪裡懂得美少年的苦惱。白昭昭撿起籃子裡的橘子,朝著他臉上拋去。
“哇,什麼酸橘子也敢往我這丟,你還是留給你家那隻公狐貍吃吧。”抬手一接,白泰初皮笑肉不笑地反丟回去。
狗都不吃的東西,她還敢丟給他,她當他和那隻公狐貍精一樣,由著她戲弄?
“哪裡是什麼酸橘子,小相公吃到是甜的,是甜的。”是他手氣臭,哪能怪到橘子上。一臉振振有詞的白昭昭大力地把橘子掰成兩半,扭頭就把手中的一半塞到阮知微的嘴裡。
“……這會兒還要說是甜的,還是酸的?”他抬袖捂著嘴,勉強吞嚥下,順手拿過白昭昭手中的橘子,溫軟如三月春風般笑顏令她當下失了神。
她沒有察覺到自個兒手上的另一半橘子已經被他順手牽羊,甚至隱隱地被他攥在手中,汁水溢位指尖縫隙,滴滴答答地落著水聲,濺在他腳邊。
“昭昭,很甜。”
她給的,都很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