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子,阮知微手中除了一個橘子,再無旁物。
他愣了愣神,低聲說了句,“原來是真酸的。”
“你在說什麼?”沒聽出他在說些什麼,白昭昭蹲在他的旁邊,順便把竹籃撇到角落裡去。
“昭昭,那藥就別買了。”他把手裡的橘子掰下一瓣,隨意地拋入口中,慢條斯理地道:“有些苦,我嫌苦。”
哇,他還真吃進去了。白泰初親眼見到阮知微面無表情地吃著酸橘,不禁有些佩服他。
“這橘子,一般人真吃不下去。”這只公狐貍不愧修煉多年,嫌藥苦,不嫌橘子酸。
還是說他吃的那橘子不是酸的?白泰初以為是自己運氣太差了,鬼使神差地俯身彎腰,再去撿一個竹籃裡的橘子吃。
這一吃,把他吃出了畢生難忘。他難過的趴在牆邊,差點眼淚都酸的要流出來了。
哪裡買的橘子,他拿的每一個橘子都不是什麼果子。
“不能吃就別吃,這橘子又不是酒,不吃沒人說你膽子小。”喬婉兒一手按著額頭,一手給他撫背順氣。
也不知道他在和阮知微鬥什麼氣?這種事都要爭個高下。
贏了又沒什麼好處,輸了還會被人看笑話。
“酸死,他怎麼沒事人一樣?”白泰初不敢置信有人能吃酸,不能吃苦。
望著白泰初有些誇張的樣子,阮知微低頭看著手中的橘子,扯了扯嘴角,若無其事地吃著橘子。
其實苦與酸,對他而言,並無多大的區別。
“大舅哥,不如你再多吃一個,說不準下一個就是甜的。”他手中握著橘子,曲著手肘,撐著下巴,眸光掃向炭火,淡淡地道:“或許吃多了以後,就甜了。”
這還沒晚上,他騙鬼,鬼都不信,就開始騙人了。白泰初一臉他不是傻子,恨恨的伸直手臂,想要戳著阮知微的腦門大罵他無良。
自家人都要騙,他實在是太壞了。
“讓我再吃一口。”這酸味,一個正常人說什麼都會有點反應。白昭昭眸光發暗,想要拿走他手中的橘子。
手一鬆,剩餘的最後一瓣正巧掉入炭火中。阮知微瞥了下被火焰吞了一半的橘子,抱歉的攤開手,“昭昭,瞧我一時沒拿穩。”
是沒拿穩,還是他故意沒拿穩?白昭昭定定地望著他不放,半晌,她握住他的手,一股子寒氣讓她倒吸了一口氣。
這人怎麼會凍得一點兒溫度也沒有?
“你等會兒。”她低下頭,空出一手,在籃子裡倒騰了一會兒,撈出一個個頭不小的橘子。
她眼一眯,瞪了下正微笑望著自己的阮知微。
“吃,你再給我吃一次。”拿著橘子,她往他嘴邊湊,“我看著你吃。”
“昭昭……”他遲疑了下,發覺她似乎在生氣,嘆了嘆氣,伸出手接過橘子。
橘紅色的表皮襯著他異於常人般細長蒼白的手指,顯得分外明顯。
“是甜的,還是酸的?”看著他把橘子掰開,吃了一塊進去。白昭昭望著他滾動的喉結,忽然冷下聲音地道:“你說,是甜的,還是酸的?”
甜的?酸的?阮知微眼波流轉,手指擱在橘子上,拉過白昭昭的手,就著一片橘子塞入她的嘴裡。
“甜的,昭昭嘗嘗。”他倏然半身靠近白昭昭,靠在她的肩頭,止不住笑意地道:“昭昭,你在想什麼?”
真的是甜的?白昭昭拿起他手中的橘子,又吃了一瓣,這會兒甜的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