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人吃喝拉撒睡,還要管人不得自尋短見。
衙役們忙的很,忙到他都替他們感到牛馬的心酸。
白泰初在班房裡,算是見識到不少人間疾苦。
一到晚上,班房裡就不少人鬼哭狼嚎,大喊自己是冤枉的。
他睡夢中都不敢閉上雙眼,就怕有人沖著他腦門喊,冤枉啊!
“看守我的衙役對我倒是挺好的,不曾打罵,就是不太理睬我。”準確的來說,是連對上他眼神的機會都不給他。
白泰初仰起頭,往白昭昭的身後探去。
他舔了舔起皮的嘴角,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昭昭,你早飯準備好了嗎?”
吃吃吃!他怎麼滿腦袋都是吃?白昭昭以為他會頭一句話是詢問喬婉兒,沒想到他先管著自己肚皮的一畝三分地。
“你少吃一兩頓時不會死的。”她氣的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,一抬起頭,就發現周遭往自家院落的視線愈發的密集起來。
怎麼?有熱鬧一起湊?他們為何不往前湊近點,好瞧個真切。
路邊的村民,有人捂著臉,躲在臨近的友人家,又感到好奇,忍不住把頭伸了出來。
“敲打出頭鳥,你還敢伸頭?”那家的人拉著他就往裡頭再躲遠點。
誰能猜到那白家的姑奶奶,會不會一時瞧他們不順眼,把家中幾個彪形大漢叫出來。
看誰冒頭,就把他們這些看熱鬧的人全拖了出去,一人給一巴掌。
說不準還能來一句,她眼裡揉不得砂子。
什麼砂子,她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吧。
她是容不得有人在她家門口耀武揚威,佔一點自家的便宜。
“哪有那麼可怕?”一個小姐兒,了不起喊天喊地,還能揪著人頭往牆頭撞。
眼瞅著這人不信,像是沒吃過白家苦頭的樣子,這家人哪會去攔他,手一推,就把人送了出去。
“好走,不送。”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,他見多了,非得尋死的,頭一回讓他撞見了。
“啊?”那人站在門口,一臉懵逼的不知自己該往哪裡躲閃。
不是說好鄰裡一家親,這人怎麼這麼見死不救呀?
這鄉下人就是喜歡看熱鬧,一堆堆的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,就瞅著她家還有什麼熱鬧可以看。一臉無語的白昭昭深吸了一口氣,拽著白泰初的衣領,猛地把他拉進院子裡。
“哎呀哎呀,你慢點呀,我的脖子都被勒疼了。”白泰初拉著她的手腕,整個人就半拖著被拉進去。
死人都不帶這麼拖的。
她就不能看在他是她親大哥的份上,對他仁善點嗎?
一路上,他饑腸轆轆,餓的頭昏眼花,差點沒兩眼一翻就撅了過去。
“昭昭,我的親妹子,你瞧瞧你大哥,又累又餓,還被你勒脖子。”好慘,好慘,他又想哭出聲了。
“閉嘴吧,一個大老爺們的,哪會被姑娘家勒疼?”回頭掃了眼半身在地上拖行的白泰初,白昭昭蹙著眉,松開手。
她半蹲下身,拍了拍他的左臉,遲疑地道:“大哥,你不會真死了吧。”
她見過那麼多人,還是頭回見到餓死鬼,而且還是有血緣關系的那種。
他死不死,就差一口飯了。“我想吃飯,我要飯……”
白泰初奄奄一息地抓著她的手腕,打人不打臉,她現在愈發的學壞了。
“給我飯,我要死了,要餓死了。”眼淚在心中流,口水在嘴邊淌。他真的餓得慌。
還能說話,說明人還活著。白昭昭鬆了一口氣,環顧了一下四周,恰好看到端著碗麵食從灶臺出來的姚虎。
她欣喜地舉起手,叫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