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老爺,小的叫姚豹,這回是阮二公子特意叫我們來家中護院,免得有什麼宵小之輩驚擾了家中女眷。”
姚豹一邊說著話,他手中的碗,馬上就被一旁的喬婉兒舀了滿滿的豬肉燉粉條。
“護什麼院?我這草泥堆成的矮院子哪值得這麼多人護著。”白騾子沒聽明白姚豹話裡的意思,嘟喃了幾句,就被舒海雪擰著耳朵拐到角落裡說教去了。
“你是不是傻,他們護的是院子嗎?是一院子的女眷,是我、昭昭、婉姐兒。”
幾近把他的耳朵擰了一圈,舒海雪看著他臉色漲紅,不停地喊痛。
眸光一掃,她發覺院中的人不少往這邊看,一時沒忍住,給了他一個巴掌。
“叫什麼叫,你個沒腦子,哪怕不想想昭昭,你也得想想婉姐兒,她親爹出事了,和她定親的憨貨也進了班房,外頭的人說得多難聽,也虧她能忍得住,暗地裡不知哭了多少回。”
是她家拖累了喬婉兒,她心中有愧。
如若沒有她那憨兒,婉姐兒嫁誰不是嫁,不是非得要嫁給她家。
況且她未來的公公又是個不著調的,像個成精的大木頭,說啥都點化不了。
舒海雪數了數自己手裡頭的彩禮,說什麼都給喬婉兒一個體面的親事。
“你別擰了,我能聽話的。”白騾子捂著耳朵,痛得齜牙咧嘴,不敢回嘴。
瞧著他一路趕回來,舒海雪突然心生不好的念頭,指了指他後頭,有意放緩的語氣地道:“你就把自個兒帶回來了?”
什麼板車,驢子,鋪子,他都一手甩開?
他一個人跑回來有什麼用?
有什麼用?!
“白騾子,你給我滾回去,豬肉沒賣出去,我饒了你,板車和驢子都丟了,你看老太爺會不會去你的夢中找你 ?”越說越氣,舒海雪錘了他一頓。
那頭驢子,可是家中花了不少銀兩買的,他怎麼就忘來這事?
握住她的手腕,白騾子也顧不得太多,心急地道:“那些玩意兒,哪有你們重要。”
何況他的老對頭正幫他看著,看誰敢動他的豬肉,不怕他宰羊刀劈到身上去。
“我等會兒就回去,你在家中如果不快,就託人來告訴我。”再多的事,都比不上她。
白騾子擔心她一個大家閨秀,沒見過鄉野人能有多粗俗。
老夫老妻的,他說起情話是一點也不羞。舒海雪抽回手,又錘了他幾下,這回力道輕了不少。
“你去吧,家中有昭昭,倘若真出了什麼事,有人會去請知微回來。”
她說的再小聲,他也聽進心裡去了。
“哎,你別有事就想著那小狐貍,顯得我沒他有用。”
他要聽實話嗎?是真沒他口中的小狐貍得用。舒海雪眼神左飄飄右移移,就沒多看白騾子一眼。
這說出去多傷人,她還是不要開口好了。
“好了,好了,你先回去把鋪子看好,家中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推著人往門口走,舒海雪回頭,還有空朝院中吃肉喝湯的漢子說話,“肉沒了,就讓昭昭添肉,不用不好意思,肉管夠的。”
她都剁了好一會兒,她阿孃真當她是條漢子。白昭昭拿起屠刀把砧板上一插,手掌按著左肩,扭了扭胳膊。
“小相公說去去就回,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?”她都偷摸著把最好的肉藏起來,給他留著吃。
“昭昭,你要不要也來一碗?”喬婉兒往鍋裡探頭,俯視著一鍋熱騰騰的冒著氣。
她瞄了眼自己盆裡還剩的一些面條,想著再給他們下些。
“不用,不用,我等著小相公回來,守著他吃。”白昭昭一心想著自家那個沒人守著就不按時吃飯的主,就頭疼。
什麼涼的甜的,盡往他嘴裡塞,也不看看他那破身子骨能不能撐得住?
小相公?阮二公子?這麼一對上去,別說姚豹要吃驚了,其餘的人聽到後,皆都忘了嚥下嘴裡的豬肉。
這屠戶家的姑娘是阮二公子的妻子?
是那個仙風道骨,不似凡人的阮二公子的妻子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