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如今,一棍傳三代,人死棍還在。
“白騾子,我不怪你性子魯莽,甚至當年你把白家敗落成只能遠走上京,我也不曾後悔,只是你不該……”舒海雪氣極,捂著心口,重重地敲打著門扉。
她不希望他這輩子糊裡糊塗地活著,更不希望她的孩子一輩子只能待在錦州城。
舒海雪心知肚明,以白昭昭的性子,別提能在錦州城找到一個如意的郎君,換個地,也是難以上青天。
只是再難,這個難處,也不能是她的孃家給她帶來的。
“我真的沒動手打人。”白騾子的聲音近乎蚊鳴。
重要的是他動手打人了嗎?舒海雪是嫌棄他有腦子不用,帶累了一雙兒女。
他人一個挑釁,一家子能沖上去三個人。
真的是家門不幸,她愧對白家的列祖列宗。
“白騾子,你要想好了再開口,不然多年夫妻,我有時挺想剋夫的。”舒海雪倦了,不想多看他一眼。
“白騾子,你今晚就跪著吧。這滾木若移了一寸,你的腦袋也得移一寸。”
舒海雪沉下眼,根本不給他求情的機會。
白騾子瞠大眼,不相信她真的要自己跪上一夜,這腿會廢掉的。
“娘子,我真的知道錯了,你饒了我吧。”伸長手臂,他苦苦哀求她別那麼殘忍。
“跪著。”讓她放過他,他簡直在作夢。
“昭昭,你守著你阿爹,別讓他逃了。”
白昭昭正抓著阮知微,打算領他去灶臺喝碗姜湯,突然間被叫到,一個回頭‘哎’了一聲。
“阿孃,我多看兩眼阿爹,就會被他罵豬腦子的。”
連著幾回被抓包,她舉了舉手裡的紅棗發糕,對著舒海雪叫道:“阿孃,我先去熱熱發糕,等會兒端來給你和婉姐兒嘗嘗鮮。”
虧她說得出口,豬腦子也得有腦子,她有哪門子的腦子。白騾子向前一個撲騰,想要扯住這個不孝女,瞧瞧她說的什麼話。
拋父棄母,一個破風的黑心大棉襖。
“那你就帶著知微去吧,他剛好回來,灶頭上還燒著梨子水,你記得給他倒一碗。”舒海雪擺擺手,讓她帶著人去灶頭,毫無挽留的意思。
她真是太好收買了,一個發糕,就讓她相信了白昭昭。白騾子又累又餓,怎麼就沒人想起給他倒上一碗梨子水?
“你看什麼看?你還想喝梨子水?”他長得不怎麼樣,想的倒是挺美的。
舒海雪見白騾子連在家人面前都要惡形惡狀,氣不打一處來,原本想眼不見為淨,這下好了。
他算徹底惹火了她。
“婉姐兒,你去灶臺上幫幫昭昭,這會兒,我同這家夥有話要說。”
眼中的煩躁一閃而過,舒海雪推了推搭著她手臂喬婉兒。
有些話,她不好當著小輩的面說出來,關上門就不一樣了。
這下子白騾子可緊張了,真是天大的冤枉呀!
他分明什麼都沒說,就一下子被冠上罪名。
只聽到‘啪’的一聲,大門徹底關上。
這下,喬婉兒只能去廚房找白昭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