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顧自地為白昭昭拭去臉上的汗珠。
世家子,並非皆可倚仗祖輩庇佑。
如狄三,既非嫡出又非長子,自然得不到家族的全力扶植。
世家子向來喜歡說一半,留一半讓人去猜。白昭昭並不以為意,也不想知道狄淩來錦州城的目的。
“走吧,我們回家。”他牽起她的手,打算與她一起回白家。
時常光顧白家豬肉的王嫂子,眼尖地在街上碰到了閑逛的白昭昭。
她想起早起在衙門口撞見的事,立馬把懷中的孩子遞給一旁的漢子,提著裙擺跑了過來。
“昭姐兒,你家出事了,你快回家找你阿孃商量商量。”她緊拽著白昭昭的衣袖,簡單說了下事情的經過。
她邊說,邊詛咒那些黑心肝的家夥們。
他們貪了白家的東西,還顛倒黑白,說從未見過白家的玉佩,全是白家父子在誣陷他們。
而且在公堂上,這些人故意沒事找事,白泰初到底年輕氣盛,當場跟他們動起了手。
現如今,白泰初被困在班房裡,而白騾子即便沒有動手,卻一併被關押了進去。
“你快回家與你阿孃商量下,怎麼把人給贖出來?”
王嫂子想著以往白家多送自己的豬肝豬心,再怎麼樣,她都不能坐視不管。
她伸手叫來人,“我讓你王叔送你們回去。”
“大哥實在是太魯莽了。”白昭昭急得直跺腳,連忙拉上阮知微跳上牛車,心急如焚地要趕回家。
在公堂動手,她大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?
一到家門口。
白昭昭就發現自家的院落,被鄰裡圍得水洩不通。
坐在裡頭的舒海雪氣得緊握桌沿,恨不得當場揪住白泰初的耳朵。
簡直荒唐,她怎麼會生出白泰初這種糊塗蛋?
“舒姨,你別急,等昭昭回來,會有辦法的。”喬婉兒站在一旁安慰她。
她不是對白昭昭有信心,而是對白昭昭身邊的那個充滿信心。
外人只看到他日薄西山的身子骨,卻不知他慣會玩弄人心。
“等昭昭他們回來,一切都能解決的。”她忙著給舒海雪端水順氣,又氣外頭的人說得難聽。
只是打了幾個人,又沒鬧出人命,怎麼就嚷嚷著要白泰初以命相抵?
還說什麼她尚未進門,就給白家惹麻煩。
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掃把星。
“白騾子和白泰初蠢透了,等他們回來,我非得好生教訓下他們。”平日裡,她說什麼,他們都當作耳邊風。
這次鬧出這種事,舒海雪簡直要氣得背過氣去。
“舒姨,你先消消氣,身體要緊。”喬婉兒扶住她,怕她氣到暈厥過去。
“阿孃,我回來了。”白昭昭不顧一旁圍觀的村民,抓著阮知微的手臂,硬生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。
“擠什麼擠?有什麼好看的!”
她這一聲河東獅吼,震得前面的人耳朵嗡嗡作響。
聽到聲響,舒海雪抬頭望去,發現是白昭昭後,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“阿孃,你看我是做什麼?”白昭昭摸了摸臉頰,確認沒有髒東西。
“你都聽說了吧。”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裡。舒海雪對家中漢子竟然在公堂上動手的事,感到無語又懊惱。
在旁人看來,他們就是藐視公堂,故意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