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知微眼一瞥,發現白泰初混不吝嗇的從地上爬起,他抓著頭發,正朝著自己齜牙咧嘴。
頓了頓,他有時很佩服白家人,凡事不往心裡去。
尤其是他的大舅哥,能屈能伸。
“岳父,白家當年也是武官之後,先輩以命相搏,換來的不僅是禦賜玉佩,更是想留給後人一條生路。”阮知微話語停頓,欲言又止。
其實他從祖母那裡接過的,不單單是一張婚契,更多的是白家祖父託付給阮家的家財。
若非白騾子在他初到錦州城時,既逼著他發下毒誓,又讓他為白昭昭添妝。
否則這份家財,他早已原封不動地主動歸還。
只是他能雙手奉上,並不代表白家有能力守住。
“岳父,白家需要有自保的能力。”阮知微不求他們能做到多少,至少把自保給做全了。
白騾子有自知之明。
早些年,頂著老太爺的名號,他們一家人還能全須全尾地離開上京,已經是祖上積德。
“當年事出突然,老太爺與你祖父是刎頸之交,他送我們出城時,說是等一切安頓好,自會遣人來找我們的。”
只是他萬萬沒想到,來的人會是阮家的嫡幼子。
若說他心中沒有感動,那是不可能的。
以至於阮知微盡管體弱多病,白騾子也捏著鼻子,認下了這門親事。
誰知會招惹到這尊大佛,送都送不走,只能等著他何時想走。
“我家老太爺是不是還和你祖父說了些什麼?”不知怎麼的,他心口憋著一口氣。
在一個小輩面前被嫌棄成這樣,也是夠了。
岳父也是父,自己會留點面子給他。阮知微只能盡量提點他。
“岳父早年也在上京待過,這些年到底是辛苦了,昔日的白家在上京雖說不是豪門世家,卻也不缺黃白之物。”
他沒帶在身上,是怕沿路有盜匪,不代表他會把這些留在柳安州。
吞了吞唾沫,白騾子突然覺得阮知微渾身發著金光,猶如一個人見人愛的善財童子。
“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,為了白家的列祖列宗,這玉佩一定要拿回來的。”
朝廷親賜的玉佩,光是名頭就足以震懾四方。
白騾子打算殺雞儆猴。
如果這傻雞太多,他可以讓自家姑娘提著她的屠豬寶刀過來幫忙。
至於他的好大兒?
白騾子表示他一丁點忙都幫不上。
“泰初,我就不該給你取這個名字,你該叫太蠢。”沒苦硬吃,還讓全家人一起吃。
白騾子看白泰初的眼神裡滿是嫌棄,真是虎年生犬子,一代不如一代。
“我馬上去請個訟師去訴訟,替我在公堂上辯護。”棒打落水狗,誰敢冒頭就打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