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踉蹌著站起身,風吹得他的身影搖曳不定。
“放心,她不會有事。”他掩袖拭去嘴角溢位的鮮血,笑得一臉溫柔。
一個人與世無爭的活著,有什麼樂趣?
大家都來爭,都來吵,這世道才熱鬧。
鬧到最後,都落得一場空。
這才是一折好戲。
他就等著見到有人屍骨無存。
“那玉佩,除非落在阮、白兩家之手,否則無論落入誰人之手,皆是禍根。”他話中有話,帶著暗示。
希望白泰初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。
他笑得好陰險狡詐,白泰初不願在阮知微面前露怯,強撐著與他對視,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什麼意思?當然是好意。阮知微勾起嘴角,嗤笑了一下。
“那玉佩,我不是對大舅哥說過,是白家特意誠心求娶的祖傳玉佩。”
他離經叛道多年,謊話連篇。
如今說出真話,卻無人肯信,真真是報應。
那真是他的祖傳玉佩?白泰初瞪大了眼睛,手指著阮知微,又轉頭望向自家老爹。
他在說什麼?
他家祖上曾經富過?
“怎麼岳父沒有告訴過你?昔日白阮兩家定親時,是以岳父的名義求娶阮家姑娘,豈料阮家那一輩僅有我生父一人。”
他的祖父更是放下話,倘若阮家有適齡女子,說什麼都要應了這門婚事。
他按住胸口,掩袖蓋住連咳不已的聲音,“沒想到最後求娶到的會是我。”
他何其有幸。
原來阿爹當年另有婚約,這驚天八卦,白泰初想捂住耳朵,想聽又不敢聽。
“阿爹,阿孃知道有這回事嗎?”他心中忐忑,總覺得說出去,阿爹會性命不保,血濺當場。
“所以你們要把嘴巴閉上,不要小嘴亂叭叭。”白騾子對於當年白阮兩家聯姻的往事,僅知一二,甚至還不如阮知微這個小輩瞭解得清楚。
這話說出來,誰都不會相信的。
“看樣子,岳父並不知這玉佩是先祖徵戰沙場後,得來的禦賜之物。”這禦賜之物,既不可典押,也不能輕易轉贈。
真讓人既覬覦又忌憚。
“我以為岳父是識得的。”阮知微面上笑容可掬,腳下使絆子,看誰不知死活地貪了他的東西。
“我今晚會給祖宗上個三炷香,好生問問這回事。”自家老太爺瞞著所有人,把要命的玩意兒送去阮家。
他能知道,算他未蔔先知。
白騾子有苦難言,只能望天。
希望老太爺在天之靈,記得今晚來找他敘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