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,你打他,打他。”被抽的滿臉鞋印的白泰初,抱住白騾子的大腿,恨不得阮知微與他感同身受。
他真的悍不畏死啊,阮知微對於白泰初的膽識簡直是嘆為觀止,索性講的直白一點。
“大舅哥,從你送他玉佩的那日起,應該就猜到了會有今時今日。”
知而不言不是他的偏好,他最喜歡見人為難的樣子。
“大舅哥,我極為喜靜。”他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在這世上,唯有死人,才最為安靜。
他還喜公雞,白泰初不耐煩地瞄了他一眼,“你能不能說人話?”
夭壽啊,他不如一鞋子抽死這個不孝子。白騾子光著大腳,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白泰初,“我就說了你聽不懂的,你傻不傻啊。”
“是他不說人話,這能怪我?”深覺得自己委屈的白泰初脫下鞋子,朝著阮知微臭鞋攻擊中。
“……大舅哥,你真是個人才。”頭一歪,阮知微及時避開。
眸光一暗,或許他可以說得再直白點。
“大舅哥,你不如想想,死人可比活人要省心。”
他撐著牆角,活像是厲鬼剛從陰間爬回來,一步三喘地向白泰初走來。
“你……”不要過來啊,白泰初見他如見鬼。
“需要我把話說得更直白一些嗎?”他眼神陰鷙,慘白的臉龐上泛著病態的紅。
“作祟的從不只是鬼,人才是罪魁禍首。”為虎作倀,助紂為虐是常事。
“我幫了你們,自然有人會幫他。人死為大,總有人替他喊冤。”
他拖著一具病軀走到白泰初面前,半跪而下,目光直視著他。
“你想聽什麼,不妨來問我,何必去為難昭昭?”
只要他想聽,他必知無不言。
風起,他的衣袖隨風飛揚。
白泰初望著眼前的人,他說的是人話嗎?
這拆開來,每一個字,他都認識。
合在一起,他怎麼就聽不懂了?
“大舅哥,你不是想聽嗎?”阮知微手肘支膝,笑容溫和無害。
“你問我,是否猜到會生出禍端?”
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。
多簡單的道理,他怎麼就不懂?
“你早就知道,你是故意的。”白泰初一時怒上心頭,抓起阮知微的手臂,卻愕然發現他眸底一片寒霜。
心中一驚,他慌忙松開手。
原來,自始至終,阮知微都在隱忍。
裝無辜,扮柔弱,僅僅是他想要白昭昭見到的樣子。
“大舅哥對喬姑娘可真有心。”阮知微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