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自己也是一片好心,她應該不會狠心趁夜要了他小命。
“做人都有私心,我要為昭昭考慮。”他承認自己有私心,對阮知微有所算計。
“昭昭知道嗎?”
一時間,舒海雪想起平日子裡,把心思都擺在臉上的自家姑娘,有些心慌,“你千萬別告訴她。”
她怕自家姑娘會大義滅親,拿著屠刀,替天行道。
他只是老了,但沒老到失了智。白騾子越想越不起勁,這酒也不想喝了。
“我告訴她有用嗎?這丫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。”
“哎,你冷靜點,待會兒昭昭出來,見你黑成賽張飛的臉,不得嚇得一哆嗦。”舒海雪見他喝酒喝上頭了,再三勸他,忍忍算了。
她會哆嗦?笑話,她膽子大的都快無法無天了。白騾子握著手中的酒壇,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。
“我是不是做錯了。”
屋簷投下的暗影將他籠罩,平添幾分壓抑與沉悶。
他是不是不該一時心慈手軟。
他明知道,以阮知微的手段與容貌,要讓自家姑娘動心,簡直易如反掌。
但他還是把人帶回來了。
“他如果真死了,那昭昭該怎麼辦?”
霎那間,種種複雜情緒襲上白騾子的心頭。
他不知自己該後悔,還是該自責。
舒海雪愣了一下,雙眸下意識的往屋頭望去。
或許她該去廟裡替他立個長生牌位。
每逢初一十五,給牌子燒香磕頭,保他一世福壽雙全。
不全是為了他,更多的是為了自家姑娘。
天色剛剛擦亮。
白昭昭揉著惺忪的睡眼,披著件湖藍色外袍,開啟了房門。
只見一個人影‘咕嚕’一聲,突然滾到她腳下。
“青天白日的,這什麼玩意兒?”
一瞬間,嚇得她打了個激靈,連連向後跳了好幾步。
白騾子在外頭守在一夜,以防阮知微居心不良。
沒想到,他都守到睡著了,也沒聽到裡頭有異響。
這人剛滾到地上,就聽到自家姑娘一口一個什麼玩意兒。
“你一個姑娘家就不會避避嫌?”從地上爬起的白騾子,氣的要嘔血。
“阿爹,你嘴巴好臭。”他一張嘴,她就聞到他滿嘴的酒氣。
難怪阿孃不肯放他回屋。
正打算回屋繼續補眠,昭昭不斷地打著哈欠。
心中納悶,她阿爹怎麼還沒出去賣豬肉?
“阿爹,你再不去賣豬肉,估摸著我們家的攤位,要被你的老對頭佔了去。”
“他會在我們家的攤位上,擺上您最討厭的大頭羊,還會嘲笑你人老了,再也揮不動殺豬的刀。”
人老了就該服老,她會在後頭再三鞠躬,代父揮刀上陣。
好告訴集市上的叔叔嬸嬸們,老白家的殺豬刀後繼有人了。
“你在說什麼鬼話,你阿爹我還年輕的很,老黃頭再隔個十幾年,依舊不是我的對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