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願自損一千,也要傷敵八百。
他說的好生輕巧,白昭昭不敢再信他,“我同你去柳安州,不然你這身子骨怎能扛得住?”
阿爹有一句話,說的很對,無論她做什麼事情,都得把人看緊了。
“你還帶著病,他們就糟踐你,等你回去了,不是更受罪?”
人都是欺軟怕硬的,為了他,她可以是最惡的人。
“我害得你躺在病床上,都吐血了。”她的頭隨著話語,越垂越低。
滿是愧疚地想要跪在祖宗牌位前,替他祈福。
“昭昭,這不是你的錯。”他的身子骨早在來錦州城之前,就已經千瘡百孔了。
連僅有的一點甜味,都是她給的。
“可是……”他當著她的面吐血,那場面,她不敢再回想一遍。
“聽著,這不是你的錯。”他按著胸膛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誰是誰非,他心如明鏡。
“你別生氣呀。”生怕他一氣之下真有個好歹,白昭昭忙著給他撫背順氣。
“疼嗎?”他撫摸著她紅腫的臉頰,心疼她為自己受了掌摑。
他幹嘛人要那麼好?好的她心口發酸,白昭昭頭一回感到懊惱。
阿爹再三叮囑過她。
不許她帶著阮知微胡吃海喝。
初時,她以為,他只是單純的脾胃虛弱,不能多吃。
原來是他不能吃。
紅燭蠟油啪啪作響,攪得人心繚亂。
她坐在他的床邊,從不知有人會活得如此辛苦。
“我有什麼好疼的。”
一個巴掌而已,是她應得的。
她自知長得一般,性情又急躁,且識字不多。
這些年來,隨著年歲的漸長,錦州城的媒婆們一聽到她的名字。
哪一個不會跑得飛快,要她早點死了嫁人的心。
“小相公,你真的很好,真的很好。”
她撲入他懷中,蹭著他頸窩處的發絲,略帶哽咽地道:“你千萬別死。”
死,他怎麼會死?真要死,也要等阮家人先行死在他的前頭。滿眼陰鷙的阮知微在面對白昭昭時,語氣卻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。
“我答應你,我絕不會死。”
他一字一頓,皆是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