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相公!”白昭昭撲到他的床前,慌亂地用衣袖,擦去他嘴角的血跡。
喉間湧上一股甜腥,阮知微咽不下心中的陰鬱扭曲。
他笑了笑,滿是恨意地仰起頭,雙手狠狠地捶打著被褥。
世有七情六慾、貪、瞋、痴三毒。
他的生父三毒俱全,簡直是個翹首。
他厭惡所有他所不喜的東西,包括他這個親子。
“昭昭,你看看我,是像人多一些,還是像鬼多一些?”
他拉起白昭昭的手,想笑出聲來,卻不知該笑誰可憐。
“我曾想過,至少要在你面前裝的像個人。”
裝久點,再裝久點,別讓人發現他內裡已經腐爛發臭。
可惜——
他好像再也裝不下去了。
“你……嚇到了嗎?”
他微微俯下身,吻著她的指尖。
有什麼好嚇人的?白昭昭心疼他身子骨弱,又惱他不好好養病。
“你別想那麼多,在這個世上,只要人長得好看,做什麼都能被原諒的。”
那些愛嚼舌根的人,不如撒泡尿,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。
阮知微目不轉睛地盯著她,嘴角輕輕上揚,咳嗽聲漸低。
“昭昭,不如我同你說個笑話。”
“一個關於我生父的笑話。”
他的生父,阮溥心此人,說多情不如說近似無情。
“一廂情願的愛,最惹人心煩。我的生父,認為他的真心貴於一切,哪怕他讓對方做妾。”
何其可笑,他同情洛姨娘的身不由己。
還有其子深肖其父,一樣的不是人。
“真心喜歡,卻讓人做妾”誰被這種人看上,真倒了八輩子的血黴。
或許該說,真心不如豬肺。
“你阿爹的真心好髒啊。”她嫌棄的不得了。
聽到這話,阮知微非但不惱,反而笑的差點接不上氣。
巴望著她能多說幾句。
“昭昭深得我心。”他稍作停頓,有些話,再難以啟齒,但為了她,他也得說個清楚。
“昭昭,沒有人天生就多病纏身,除非有人希望他臥床不起。”
阮溥心要他死,要他連死都以為是自己天生體弱,怪不得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