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說不是,她就拿著自家阿孃的彩線上吊,再啃家裡的桌腿子嗆死。
三哭二鬧一家子不寧,活該他要受罪。
阮知微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心中暗笑。
他能有膽量說不是?
又不是對這世間已經了無生趣,想向孟婆討碗湯喝?
“那昭昭喜歡嗎?”他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,慢悠悠地道。
但凡她喜歡的,他都會用心去學。
何況這些小事,本就不難。
“我見鄰裡編了些草蚱蜢,就多看了幾眼。”有心就能學會,他只對她一人用心。
人與人之間果然不同,有人隨便看看就能學會。一臉天真的白昭昭握住他的手,剛想誇他,卻發現他手指上有細微的傷口。
她頓了頓,有些生氣他不愛惜自己。
“我是喜歡玩,玩心也重,可這些哪有你重要。”
再好玩的小玩意兒,玩久了也會厭倦。
她在意的是他別熬燈油似的熬著身子骨,這得有多傷身。
“我很重要?”這話讓人聽了多歡喜,阮知微目光幽黯的靠著白昭昭。
他把她每句話都當成仙丹秘藥,包治百病的那種。
‘啪’的一聲,房門被人突然推開。
“白昭昭!”一聲怒吼傳來。
“我讓你學著做個姑娘家,你卻大半夜地跑到男的屋頭來?”
白騾子手持與人等高的竹棍站在門口,面色猙獰,活像要活剮他們一樣。
“我只是來送桂花餅。”白昭昭看了看臉色鐵青的阿爹,又拉了拉阮知微的胳膊。
讀書人最會狡辯了,他快替她來幾句,好蠱惑人心。
他該說什麼?能說什麼?大概說什麼都會數罪並罰。阮知微見白騾子一心想要敲打他,不禁問道:“岳父,你這是要殺雞儆猴?”
當真犯不著對他如此戒備,他還不至於人面獸心到這份上。
“你別急,等會兒,我一定不會落下你。”白騾子一眼就看出阮知微不是善茬。
奈何自家姑娘就吃他裝腔作勢的那一套。
白騾子就氣白昭昭貪鮮,不多長個心眼。
這一棍撬不開她的天靈蓋,不如一棍打斷阮知微的第三條腿。
他們兩個,總要有一個學乖。
“來吃我一棍!”一棍下去,砸到誰算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