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別抖呀,叫人看著,以為是我動手打了你。”他說的輕聲,閉了閉眼,像是嘆息一般地道:“你怎麼有臉活下去?”
“逼死發妻,賣女求榮,這一樁樁,十八層地獄都不夠你滾上一輪的。”最讓他感到佩服的事,這種人居然還能活得比一般人都要好。
果然沒心沒肺,就不用管他人死活,只要自己活得夠好,他人死了就死了,連死屍,他都不用理會。
誰比他更像個惡人?喬新榮想起之前挑釁阮知微的下場,斷指隱隱作痛。
誰來救救他,快把眼前這個瘋子拉走。
他縮在角落裡,嚇得渾身發抖,“這事當然與你無關。”
“怎會無關?你要找的人是我未來娘子,夫妻一體,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?”阮知微一臉和善地說道。
“昭昭不善言辭,我自然要替她申辯幾句。”至於是申辯還是詭辯,全由他說了算。
一陣微風拂過武館,捲起了不少落葉。
“一個姑娘家去了衙門,終究會害怕。我若坐視不理,豈不是讓人笑話我膽小如鼠,愧為人夫。”
阮知微的發絲落在臉頰兩側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森冷。
這是警告吧!喬新榮感到一股涼風襲來,徹底心死。
他沒想到,連白昭昭這樣的村姑都有人敢要。
“我只想討個公道。”他心慌意亂地四處張望,卻不見有人替他出頭。
不是說武生最重公平,見不得有人受委屈?怎麼現在一個個都跟鋸嘴的葫蘆一樣,都不吭聲了。
“公道?不是你一進門先動起手來,說我要與喬姑娘私奔?”阮知微根本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,一連串的反問,把人問的臉色又青又白。
“亦或是你罵喬姑娘天生賤胚,不會過好日子?”人長了一張嘴,卻從來不說一句人話。
阮知微笑這個世道,美貌對於毫無自我保護能力的喬婉兒而言,是種無妄之災。
“親爹罵起親女,真真是毫無阻力,什麼難聽挑什麼說,畢竟你是她的親爹,誰能指摘你的不是?”
他最會顛倒黑白,怎勞煩未來娘子勞心費力,為了個蠢貨擔責。
“凡事以和為貴,我們可以商量商量。”喬新榮要的只是錢,一堆的錢。
妻女而已,只要有了錢,什麼年輕的姑娘買不到?
連子嗣都多得是人,想替他生。
喬新榮不要臉地扒拉著他的衣袍,哀求道:“我沒有錢,只要給我錢,我定不會鬧事。”
他已經收了對方的禮錢,就等著把喬婉兒推過去,哪管前面是不是火坑。
他看起來像是善心發作的菩薩?阮知微忍不住想笑他有眼無珠。
“打個商量是嗎?”他沒有推開喬新榮,甚至言語中多了些溫和。
“我教你一個法子,當眾三擊掌斷了親緣,自然能要到白家求娶你家姑娘的定親玉佩。”讀書人的唇舌堪比鬼魅低語,惑人心魄。
“定親玉佩?”喬新榮當然知道他與白家沒有定下親事,但玉佩的誘惑實在太大了。
“是呀,白家特意誠心求娶的祖傳玉佩,現在還在喬姑娘手裡。”阮知微步步引誘,眼角掃到不敢動彈的喬婉兒身上。
清醒是種悲哀,他只喜歡看人愚不可及的以為自己佔了大便宜。
果不其然,上過一回當的喬新榮,依舊不吸取教訓。
他順著阮知微的目光看向喬婉兒,彷彿她是糕鋪新售的糕點。
柔軟可口,也不噎人。
最是好欺負的。
他連滾帶爬的跑過去,不顧白泰初吃人的眼神,一個勁的扒拉著喬婉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