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他的手放下來,昭昭,你莊重點。”白騾子不忍直視她的舉動。
頓了頓,他帶著幾分猶豫地看向阮知微,“知微,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?”
讀書人,會不會把書讀多了,就把腦殼子讀傻了。
他現在看阮知微,就有一種腦殼子讀傻的感覺。
“這婚事要不還是算了吧。”他有心放他一條生路,他最好別自尋死路。
難道他看起來像是算盤成精,總要他算了算了。阮知微按著胸膛咳了幾聲,無奈地道:“這樁婚事,兩家早已交換了庚帖,並向天地神靈昭告,岳父若非是想要小婿欺天悔婚。”
眼底閃過一絲黯然,他收回了自己的手,嘆道:“還是說,岳父覺得小婿只是一介童生,算不得昭昭良配。”
如若不算是良配,有些豆腐,外人是吃不得的。
他說的委屈,她聽得心酸。白昭昭一掌拍響了桌面,扭頭責怪起白騾子。
“哪有你這樣當人岳父的?自家姑爺千裡來投親,你沒好菜好肉招待,還怪這怪那,生怕他不悔婚逃走?”
她擼起袖子,護在阮知微身前,指著白騾子就是一頓臭罵。
“連和尚都懂得寧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。他生是我的人,死……我呸,呸……”
差點咒人去死,白昭昭深覺得不太吉利,連忙又捂住阮知微的耳朵,小聲地道:“剛才的話,你就只聽一半就夠了。”
這丫頭全然不怕嫁入世家,得了姑心失了嫂意,即便夫君萬般寵愛,也難以在世家站穩腳跟。白騾子老臉一訕,耳邊總響起趴在自家院牆上,看熱鬧的村民的嬉笑聲。
家醜不可外揚,兒蠢不可外現。
除非她非得找機會,丟人現眼。
“昭昭,阿爹問你,就問你一句,你當真是認了。”白騾子壓低聲音,生怕被人聽到。
如若不是自家婆娘今早去了武館,給當武生的好大兒送吃食。
這些話,本不該由他來問的。
這遲鈍的丫頭壓根沒開竅,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。
人心最為險惡的阮知微,躲在白昭昭身後。
聽著她極力維護自己的話,他嘴角的笑意越發上揚。
這千裡姻緣一線牽。
他來錦州城一趟。
實乃天公註定,好成人之美。
不然怎麼知道,會有人如此護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