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微,你看看吧,對面的就是我家的姑娘,白昭昭。”
白騾子看了一眼彷彿一輪明月墜落塵埃的阮知微,忍不住想嘆氣。
“阿爹,你別唉聲嘆氣,這門婚事,我認。”望著阿爹連連嘆氣,像是愧對祖宗,害她也想跟著嘆氣。
不就是嫁人,他長得這般好看,她不吃虧。白昭昭好奇地打量起阮知微來,上上下下,仔仔細細。
她總得知道,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何方神聖。
省得日後,他惹怒了她,害得她一不小心要了他的命。
在哭靈時,她也得把人整齊地按死在棺材裡。
“昭昭,你認什麼認?我要你認做什麼?”她眼珠子一轉,白騾子就預感大事不妙。
牛不喝水,他家姑娘會鐵了心的按著牛頭喝水。
白騾子良心未泯,沒法按著阮知微的頭,要他認了這門婚事。
“知微,你見著人了,想來這門婚事,我們就那麼算了。”
是個活人,他都不敢貿貿然地把自家姑娘嫁過去,就怕對方誤以為在結仇。
“阿爹,什麼算了?我都不嫌棄他身無四兩肉,憑什麼要算了?”還是說嫌棄她的是自家阿爹?
一時氣大,白昭昭走到阮知微的跟前,瞪了他一眼,“我不好看?你不滿意?”
“自然是滿意的。”阮知微看著她努力在自己面前踮起腳尖,裝腔作勢,顯得特別兇悍的模樣,忍不住一笑。
“那我對你也是滿意的。”滿意到她想摸一摸他漂亮的小臉蛋,白昭昭伸手就要抓人,好瞧個真切。
“哎,哎,住手,住手。”白騾子發覺堆在自家院牆上,湊熱鬧村民越來越多。
生怕白昭昭再鬧出笑話,他趕緊起身,拎起人往旁一扔。
丟死個人了,她就不能把門一關,再對人動手動腳。
“小心。”沒料到白騾子對個姑娘家能下這個手,阮知微連忙伸手想扶住她,卻不慎踩到了衣袍。
踉蹌間,他差點摔倒。
“你才要小心啊!”眼見著他就要摔倒,白昭昭連忙從地上爬起,又擋在了他身下。
“你別嚇我,還有活氣嗎?”見他一臉慘白,她壯著膽子,測了測他的鼻息。
阿孃曾說過,禍害遺千年。那麼她懂,好看的人都不長命。
按了按她的手,阮知微想說什麼,就被白昭昭扶著走向白騾子前。
“阿爹,你快讓讓,家裡統共就你的椅子最好,勞煩給他坐坐。”
見好就要,白昭昭一把推開白騾子,穩穩地將阮知微按在座椅上。
“來杯熱茶,你先壓壓驚。”
她瞅著阮知微瘦弱的身子骨,伸手遞上一杯熱茶。
“我可不喜歡望門寡,你最好活得比我久點。”這話,她說的十成十的真心實意。
不然等他一死,她就去他的墳頭刨屍,大罵他是個禍害。
這一口送到嘴邊的熱茶,差點當場把阮知微給送走了。
“你是要聽我做保證?”一句話在喉間打轉,阮知微掩袖遮下嗆水的聲音。
“不會有望門寡的,你放心。”
即便真有那麼一天,他也會一紙放妻書,讓她自由。